那些专门做皮肉生意的流莺野鸡见了也要暗愧不如。
这就是,小澜画里的他?小澜心里就是这么想他的,他在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心里也是这种不要脸的形象……
林殊呆怔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脸颊慢慢发起热烫,像是当众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
无比鲜明的羞耻感一瞬间充斥了他的胸腔,满闷而坠胀,堵得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某种沉闷低落、叫他打不起精神的复杂情绪从心底一点一点地翻涌上来,眼眶都隐隐泛起酸意。
生就这样一幅怪异畸形的身体,难道就注定了必须要背负那可悲可怕的命运吗?他难道天生就是该给那些满脑子下流念头的男人玩弄摧残的不成?
不,不会的,他已经想法设法逃出来了,他明明已经在好心的姑娘们的帮助下摆脱了那个束缚了自己将近三十年的诅咒……
一只柔嫩白皙的手掌摸上他发烫的脸颊,指腹碰到那轻微的湿润时一顿,少年一双琥珀色的猫瞳睁得大大的,仿佛是疑惑般盯住了他:“我画得不好?为什么哭?”
“我没哭,”林殊回答的声音里带上了点不明显的鼻音,他埋怨地瞅了这个小始作俑者一眼,心里老大不高兴,虽然知道不能对着孩子发脾气,但话说出口之时到底还是稍带出几分不忿,“我哪有你画得那么……不像样?我……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快走吧,耽误好久了。”
“哪里不像?”
林殊刚发完牢骚就扭头替小孩收拾起画具,根本没留意到对方后来的追问,自然也没能作答。
姜望澜安安静静地坐在小画凳上看着林殊收拾,等林殊把他的画笔颜料等一堆东西都装好收进书包之后,才又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哪里不像?”
“哪里都不像。”林殊这回听清了,但却赌气似的嘟囔了一句,他心里毕竟还是有气的。
姜望澜说:“撒谎。”
“我没有撒谎,就是不像。”
毫无营养的几句口水仗之后,林殊刚要起身,少年却忽然先他一步站起来,冷不丁推了他一把,他一时不防,还没反应过来就整个人踉跄着跌扑在刚才的沙发上,膝盖也随之磕上了冷硬的地板,疼得他猛抽了一口气:“小澜?你干什么啊……怎么突然”
抱怨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从背后贴上的一具娇小柔软的躯体截断了。
“撒谎。”仿佛是打算借此压制住胆敢跟自己斗嘴的男人,少年两条纤细的手臂艰难地缠上了对方过于高大丰满的身体,他原本板正无波的语气中也明显地多了几分急躁,“很像,一模一样……哪里不像?”
“小、小澜……”林殊结结巴巴喊了他一句,心中不知怎么咯噔一声响,后悔不迭,“好好,是我撒谎……别闹我了,你快起来!”
他当然不至于挣脱不开一个半大孩子,可是,万一伤到了小澜……
然而,就在他犹豫的这几秒功夫,不久前几乎已经陷入刻板行为的少年忽然又冷静下来,呼吸声渐渐回复成平稳规律的状态,温热的吐息一下一下地打在他颈窝,使得那一小片皮肤都下意识绷紧了。
怎、怎么……
“扑簌”一声轻响,刚才被随手放在沙发扶手上的画轻飘飘地落到了林殊面前。他稀里糊涂,脑子还没转过来,就已经不得不跟画中那个媚意横生、放荡不堪的“自己”对视了。
“一模一样。”少年轻声说道,随后,那双如新生的玫瑰花瓣一般娇嫩红艳的薄唇再度轻启,吐出了一个稍显生涩、对于林殊来说却如当头一棒的低俗词汇,“骚货……跟你一样。”
不,不对,那本来就是他……他本来就是骚货,爸爸的骚货……
马上也要变成自己的骚货了。
平行世界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