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怜也是真可怜。死了男人,还被赶出村子,无依无靠的小寡妇,如果自己也不要他了,他下半辈子该怎么过呢?

姜郁心中暗叹,但不可否认的,另有一股新鲜的愉悦感、或许十数年来都不曾出现过的悸动悄然滋生,心头似乎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了一下,使得这个长年身居高位、喜怒难辨的男人都少见地露出了点柔软的表情, 拉住林殊的手轻声安慰:“你别怕,不赶你走,我就是随口一问,不是针对你,毕竟望澜那孩子他……”

短暂的思虑过后,姜郁便神色坦然地开口:“望澜的妈妈,是位风流多情的女性。我们长年分居,望澜以前跟在她身边,大概是见多了母亲糜烂无度的私生活,望澜从小就对她抗拒异常,等再大了一点,就渐渐演变成对于所有女性的极度抵触了。”

“所以,”他低下头,望向被自己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砸得晕头转向的林殊,“望澜需要的是一位洁身自好的……监护人。他跟你感情很好,几乎把你当成了妈妈,是不是?”

林殊摸不准姜先生这么问的意思,迟疑着不知该不该点头。姜先生亲昵地握了握他的手:“你呀,你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知道你是个老实本分的,但你能管住别人的心思吗?后院那边人太多,最容易闹出是非,你不如搬过来住,这里还有好几间空房,随你挑一间喜欢的。”

搬到主宅这边?林殊犹豫了。

原来的房间其实也挺好的,就是得跟其他人挨着住,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单身汉子,一见他从房间里出来就拿眼珠子死盯着他看,有的是没见过双性人,不过瞧个稀罕,有的就真存了点儿歪心思,没少跟他动手动脚的……

“那好吧,我这周就把东西搬过来。”他小声答应着,想把手抽出来,“我该回去了,都这么晚了。”

挣了几下,却没有挣动。

几根玉葱般洁白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搭在他的手上,并不像多么用力的样子,却叫他怎么都抽不出手。仿佛是要跟他开玩笑似的,姜先生故意攥紧了手指,轻声笑问:“还不到九点呢,哪里晚了?”

姜先生今晚好像心情不错,一直在微笑。比平时不苟言笑的冷淡模样温暖了一些,可是,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很快就消散了。好像漂浮着星星点点柳絮的河面,底下仍是冻结难化的冰水。

覆在手掌上的肌肤同样滑腻腻、凉森森的,让他忍不住想起蛇的肚皮从脚背划过的触感,心口也变得堵闷起来了。

林殊不傻,因为身体的缘故,他很多时候的直觉还能称得上敏锐。

连姜先生也……他抿了抿嘴,不再理会那些过分亲热轻佻的话语,一声不吭地低下了头。

姜郁今晚的确是有些失态了。

更准确地说,是自从半年前,这位孤苦伶仃的小寡妇被女儿领着迈进家门的时候,目光接触的第一眼,似乎就已经有什么东西从枯井般沉寂多年的心底颤巍巍冒了个头。

还谈不上是多么高深伟大的精神层面的需求,从目前来看,从他那根时不时就想着对方那对丰满诱人的大奶肥臀硬上半宿的玩意儿来分析,大概还是性欲趋势的成分居多。

林殊的这副身子生得实在太妙了。他个头儿高,骨架宽大,肩宽腰窄,臀丰乳肥,肌肉紧实而饱满,柔韧光滑的蜜色皮肤像是刷了一层糖浆,十足十阳刚健硕的身材,毛发却没能分泌到与之相衬的旺盛程度,浑身上下的肉都光溜溜、软乎乎的,于是也衬不出多少粗犷硬朗来,反倒更显得皮肉丰润,温软柔腻,十分适合被人搂进怀里细细赏玩。

姜郁从不觉得自己有哪天会被美色所惑。不,或者说……肉欲,那种更加赤裸直白的诱惑。粗俗低级得令人难以启齿。

这很不正常。也许,他只是压抑得太久了,工作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