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想忘掉、最痛恨的那段记忆难道真的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胚芽,在自己身体里着了床,再也摆脱不掉了?
这算是什么,黑色幽默吗。
不能这样,当然不行,他死也不要。
只要一想到那个晚上遭遇的一切,楚然就会从胃腔的最深处泛起一阵强烈的恶心,胃酸返流回喉口烧灼食道,恨不得拿刀把身上被那个人碰过的皮肤全刮掉,恨不得伸进去一只手把记得这一切的大脑扯出来扔进海里。
他希望自己的猜测不是真的,但许多迹象通通指向那一种可能。没有办法,他只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陆行舟不在的深夜躲在房间角落,用陆行舟上周末才同意他用的新手机给李思域打电话。
“思域,你下次过来的时候能不能帮我抽一次血……”他声音抖得像风里的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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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cpym_ 8/6/13/35
陆行舟今天出门眼皮直跳,感觉有点像撞车的那次。
不过也不止今天,最近一段时间他神经紧如弓弦,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中恒手底下的人是群彻头彻尾的下三滥,为了跟泽川竞标,连用美色买通内部员工套消息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要不是员工的老婆自己跳出来打小三,恐怕至今所有人还被蒙在鼓里。
这一行就是这样,几十亿的地皮能勾出人心里最肮脏的魂,从项目立项、规划审批、环保评估到最要命的消防人防审查,每一项都有官司可打,每一环也就有心思可动。
你有钱?有钱只是最基本的,没钱就别来谈开发。
但有钱还远远不够,你还得有胆。你得有胆子游走在灰色地带,拿捏各方各面的人情关系,还得有胆子扛住竞争对手的疯狂攻击,既不能让他们把你湿透的鞋脱下来示众,也不能被他们一不做二不休摁到河里淹死。
以前陆行舟还有个浸润官商两界多年的陆和泽提点,现在他就只剩他自己。生就一副肩,不比大哥、父亲的宽多少,但责任到了自己头上,死扛着也得往前闯,因为他要护住的不仅仅是陆家这一份家业,还有三千多名员工跟他们背后的家庭。
当然,还有一个楚然。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楚然还没醒,陆行舟没跟他说上话,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走了。中午他自己没工夫休息,所以也没能通个电话。
草草吃了份简餐后,中层会议一直开到下午两三点,会议室的大门忽然猛一下被人推开。
“陆总!”本该在外面忙别的事的裘久骁忽然火急火燎往里冲,脸色被火烧过一样黑红。
陆行舟从总裁椅上抬起头,眉头微皱:“什么事不能会后说?”
三秒钟不到裘久骁已经大步来到他面前,顾不得避开周围这群中层干部的耳朵,喘着气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楚然不见了!”
十分钟前,别墅。
“快、快分头去找!每一层都要找!”咚咚的脚步声在楼上楼下纷乱响起,每个人脸上都是焦急又不解的神色。
这么一个大活人,眨眼功夫怎么就从别墅里消失了?
谁都想不通,尤其是看守在房间门口的两个人。走到走廊最头上抽了根烟而已,一根烟的功夫能有多久?五分钟顶天了。不光是别墅里面,院里跟大门口也到处都是人,除非他长翅膀了否则绝不可能跑得出去。
但楚然就是凭空消失。每个房间他们都推开看了,连衣柜床底下都没放过,一个大活人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人间蒸发。
“快点儿!所有人分成两波,一波人在楼里找,一波人去地下室!找不到我们全都得滚蛋!”
就在众人乱作一团的时候,别墅背面,三楼某间卫生间的外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