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往卷闸门的方向走去。
一阵钥匙拧开的声音过后,卷闸门一点点升起来,楚然衣衫单薄地站在门外,身后还紧跟着一个裘久骁。
“楚然?!”魏叔先是惊愕万分,随后就立刻察觉不妙。目光往下一移,赫然发现楚然的双手被一根比手指还粗的绳子牢牢绑着,手掌手背糊得全是已经干掉的血渍,腕间皮肤还高高肿起,显然绑的时间已经不短。
“你……你这是?”
楚然回头看向裘久骁,“我想单独跟他说几句话。”
裘久骁这人虽然见风使舵,对陆行舟却是忠心不二的。不过他跟楚然毕竟同在陆家长大,两人之间总归有些旧交情,稍一沉吟后微微颔首,“别聊太久了,我在外面等你。”
待他背过身去巡视四周,楚然才走到房中沉默打量魏叔的居住环境。
这里是仓库临时改的,偌大的地方只有一方旧桌子跟一张单人床,空荡荡的有些阴冷,头顶的灯光昏黄,Y,Y,Z,L.桌上还放着下午的餐饭没动。
他心里一酸:“你这几天一直住在这儿?”
魏叔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后拉着他到床边坐下,先是小心翼翼地检查他究竟伤到哪了,发现没有明显伤口后又用自己的干净衣服替他擦拭血污。
“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吧。都怪我不小心,拖累了你。前天晚上他们突然把我关在这儿,又把我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我就猜到事情暴露了。”
“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那倒没有,我这么一把老骨头了,他们总算还有点人性,没有对我来硬的。不过我也早就想好了,哪怕豁出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你落在他们手里,谁知道”
“不要!”楚然仓促地截断他的话,一张口嗓音就是抖的,情绪完全不对劲,“不要这样想,你放心魏叔,你放心,我有办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自从爸妈走了以后你就像我爸一样照顾我,为了我在陆家待了这么多年,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我有办法的……”
这番话说得近乎语无伦次,跟他平时决绝冷静的模样大相径庭,到后来几乎是拿指甲狠戳自己的掌心才得以说完。
灯光下魏叔看出异样,眉头深锁:“你怎么了,是不是他打你了?”
“……没有。”
“那这些血是哪来的?”
“是陆行舟的,”楚然耳膜边又回响起他们之间的对话,激烈的,狠绝的,“是陆行舟的血。”
分开时见血,重逢时同样见血,他们就像那把刀一样深深插进彼此的心脏,拔与不拔皆是性命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