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把下巴枕在手臂上,呆呆望着大殿外那轮清冷的明月。
他经常在噩梦和现实中沉沦不醒,一边是随着成长而渐渐意识到的种种不解和不堪;而另一边又是无处不在的漫长孤独,每一刻都在耳边残忍地提醒他,如果抛弃那虚假的温情,他就从头到尾,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他有时会在深夜刻意麻痹自己,欺骗自己一切谎言都不存在,恍惚间产生一种自己仍然是有人爱着的错觉。然而残忍的真相却时不时从噩梦中冒出头,将伤害揭开一个小角,让他看里面腐烂至骨的淋漓血肉。
在这种日复一日的反复折磨下,有时候他甚至会奇怪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尽管表面美丽绝伦摄人心魂,内里却如同冻僵的行尸走肉,除了呼吸外没有半点生机。
那钝刀割肉般看不到尽头的痛苦和永生的漫长,让他甚至会产生如果释迦没有骗我就好了,或如果,释迦还能回来继续骗我就好了这样的念头他实在没有别人可以念想,除了释迦外就是绝对广袤的荒芜。
他以为这样的荒芜会持续到永生的尽头。
直到今天跋提告诉他,还有那么一个不在因果中的人,会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和他诞育两个孩子。
凤凰倚靠在冰冷床榻上,慢慢想得出了神。
不在因果中,会是什么样的呢?
是人类?妖魔?
还是鬼魂?
不管怎样都行,不管是什么生物都行。只要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让他在此后无尽的长夜中不用拿虚假的谎言来安慰自己,就什么都行。
那么,自己的两个孩子又会是怎样的呢?凤凰撩开垂落到脸侧的长发,不由开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