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盛秋雨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她像是无法离开赌局的赌徒,出神于?眼前的牌。直到输了不知几场,饮用的酒让她头昏欲裂,就连数字都变得陌生,盛秋雨方才放下手牌。
闭眼时,她恍惚的想到了昨夜种种,时而?憎恨顾青竹,时而?又想到应许。无数画面?于?眼前闪现,最终定格于?与仿生人?的一次对视。
女人?有着湛蓝的眼眸,比天空还要?澄澈。
和?应许一模一样。
盛秋雨觉得自己是疯了,居然用机器和?应许相提并论,她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可这一次,入口的却并非苦涩与辣意,而?是她许久不曾尝到的甜味。
她在惊愕中垂下眼,看清杯中装满的牛奶。
半夜过去,杯壁已经冷透了。
雪夜凛冽。
应许回到房间时,严聆并不在,她还要?等对方为自己关?机,正耐心?静坐时,窗户却被从外敲响。
敲了一会,那人?似乎是意识到‘没有命令,应许无法行动’,声音才闷闷传来:“应许,开窗,是我”
是严聆。
犹豫片刻,应许起身。
窗外雪雾弥漫,严聆裹着大?衣,抱着什么。
好一会,应许才意识到,那似乎是一只猫。
严聆茫然道:“猫要?怎么养?你养过吗?”
应许说:“正在为您检索……”
只是内心?却想,她是养过的。下一秒,又难免想到了顾青竹。
那些猫,还活着吗?顾青竹会细心?照料,还是再不曾关?注过?
很快,严聆为猫准备了些许牛奶,随口讲起来历:“我去修剪枝叶的时候,就看见它在抓花苞,估计是这两天偷溜进来,一直没有吃的。”
可怜又好笑。
应许点头,又见严聆上网发?布帖子,准备为这只猫找个主人?。
毕竟,盛家不允许饲养宠物。
点击发?布,页面?刷新,界面?却跳出几张宠物博文。严聆随手点开,感叹道:“顾青竹的猫就是不一样,别的猫吃不饱,她的猫戴珠宝……”
应许看向屏幕,顾青竹没有出镜。杯碟花纹繁复美丽,猫咪端坐在杯子上,任由抚摸自己的皮毛,灯光下,无名?指处的戒指熠熠生辉。
婚礼前,应许取下了顾青竹在陵园送给她的那枚戒指。
戴久之后,手指处难免留下戒痕。她伸手触碰,那道细痕仿若一种印刻与见证,见证了她与顾青竹的一切
可再次醒来,手指空空如?也?。没有戒指,没有见证,过去的一切宛若水月镜花。
某一瞬间,应许以为这是一场梦。直到此刻,看见那只熟悉的猫与杯碟,方才生出几分真实感。
严聆只是随口感叹,平台却以为她是喜欢顾青竹,频繁为她推送Omega近期照片顾青竹几个小时前才出席一场晚宴,她却没有像上次探望应许时一样乘坐轮椅。
只是站立在那,也?宛若一副画卷。
严聆有些讶然,她一直以为顾青竹残疾,才会让护工帮助。
她将想法说出,以为又是一场自娱自乐的碎碎念。
可身侧,应许却破天荒第一次问道:“轮椅?”
“嗯?”严聆有些意外,“你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不是这样吗?”
也?是这时候,应许才得知那一天,两人?短暂的会面?。
应许很清楚,骄傲如?顾青竹,若非真的无法行走,她不可能接受旁人?的帮助,将自己弱势时的模样暴露在大?众眼前。
那天不是应许的祭日,不是任何值得庆祝或悲伤的日子,顾青竹本可以不去探望应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