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转眼就到了，他还真想去张凝远住的地方看看，车就停在了小区外。他扒着头往外看了眼，是那种记忆中很老式的小区，橙红色的墙皮日久都斑驳了。

“是这里？”

张凝远“嗯”了声。既然都到了，他便说：“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上去把衣服拿给你。”

方桐秋试探着问，“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张凝远犹豫了：“你在车里等我，很快回来。”

方桐秋看出他眼睛里慌乱和不安，他很疑惑。

和他在一起让张凝远很紧张吗？

洗得干净的衬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被叠整齐放进袋子里，张凝远看着四周的环境，想幸好没让方桐秋上来。

跟他不该出现在澜庭一样，方桐秋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张凝远感到淡淡的悲哀。

他提着价值上千的衬衣下楼，动作很快，尽量不去想他们之间的差距。

以前在澜庭，他也会感到与方桐秋在身份地位上的差距，澜庭的十五层是他永远难以企及的高度，他会感叹，会自卑，但从没像此刻这么难过。

也许是他十分清楚地意识到，他爱方桐秋，只是他永远不可能拥有他。

那是奢侈品商店橱窗里的一颗蓝宝石，耀眼、璀璨、熠熠生辉，普通人连看一眼都是奢想，更别说将它带回家。

张凝远比别人幸运一点，他拥有过。

尽管那并不属于他。

再回到小区门口时，方桐秋正靠在车门边喝张凝远买的那杯咖啡，那张脸、那么挺直的身形，杵在那里就与周围格格不入。

“味道不错。”方桐秋根本没注意周围的目光，评价道。

张凝远走近：“喜欢下次再给你带。”

“好啊。”

重新回到车上，小蛋糕放到了后座上，这次是张凝远自己系的安全带。

“其实衣服不着急还我，先在你这里放着也可以。”方桐秋说。

张凝远说：“走到这里了，顺便的事。”

他当然也可以不着急，但有种奇怪的心态，就是想让方桐秋知道他把这件衣服手洗得很干净，还晒满了阳光。

不过方桐秋只是接过袋子，没有看就放到了后座上，又问：“想好去哪里吃了吗？”

张凝远很诚实地摇头。

附近是有几家不错的小饭馆，可那些地方也不是方桐秋能去的，环境吵闹不说，菜品也油大盐大，不像是方桐秋喜欢的口味。

方桐秋吃私房菜和西餐多一点，但这类菜，他就涉猎很少了。

“有没有推荐？”张凝远反客为主。

方桐秋认真想了一想，适合他们两个吃饭的地方还真不多，他想到了上次的私房菜馆，可跟凌肃去过，就不想带张凝远去了。

这么一回想，他们竟很少一起在外面吃饭。

“要不，去我那吧。”方桐秋小心地提议，“最近我学了两道新菜，阿姨尝过说味道还不错，你想不想尝尝？”

张凝远从没想过这种可能。

他记得之前方桐秋就学过做菜，还会拍照片给他，后来发得就少了，不过偶尔也会展露下才艺，直到他们分手，方桐秋就没再给他发过照片了。

“方便吗？”他问。

“嗯？”方桐秋不解，澜庭他又不是没去过，“方便的。”

车子上了二环高架桥就一路向澜庭驶去，今天奇迹般没堵车，比预想中还快了几分钟。

洗完手方桐秋就进厨房开始忙活，这次胸有成竹，张凝远要去帮他，被他赶了出来：“不用帮我，我自己可以。”

张凝远按照他的意思在外面等，不过还是时时听着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