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贴近了他,好窃取一丝温度。
张凝远把一只手掌借给他,另一只捏着退烧药片塞进他嘴里,用杯子艰难地喂了他一点水,苦涩的味道迅速占据了整个口腔,方桐秋很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直到看见他喉咙滑动着吞咽的动作,张凝远才确定他把药片吞下去了。没有退热贴,只好用冷毛巾代替,敷在方桐秋滚烫的额头。
如果一个小时之后没有退烧的意思,张凝远只能立刻送他去急诊。
方桐秋似乎感应到什么,又往他手边蹭了蹭。
眼前的人脆弱、柔软,因生病变得瓷白的脸庞仿佛一碰就会碎。张凝远没有走开,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被方桐秋脸颊压着的左手逐渐变得麻痹,不过他没有抽开。
不能踏进卧室的Leo蹲坐在门口,老实又一声不吭,守护神似的守望着自己的主人。
约过了四十分钟,方桐秋身上的烫意才渐渐消退下去,退烧药起了作用,他出了很多汗,溻湿了头发和被子之下的衬衣,还有张凝远温暖的手掌。
这时候张凝远才把手抽出来。他望着掌心的湿热微微出神,既没有擦也没有去洗手,只是任由它们在手掌里蒸发、风干。
过了两分钟,他拿体温枪测了一下,三十八度,比刚才低了不少,方桐秋的脸色看起来也没有刚才那么糟糕了,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那么,他似乎该走了。
这么一折腾,张凝远差点忘了来澜庭的初衷,他是来拿当初没带走的衣服的。
其实衣服不多,一个手提袋就能装走,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唯独一件常穿的浅条纹衬衣没有找到。
一件衣服而已,没那么要紧。张凝远瞥见衣柜旁的行李箱,想起方桐秋下午的航班。
病成这样怎么走?
他的眉眼间不禁露出担忧。
方桐秋抬起沉重的眼皮,长时间的昏睡使他醒来时眼前有些眩晕,隐约看见柜子前站着一个背对着他的身影。
是梦,还是现实?他竟一时不能辨认。
“张凝远?”方桐秋喊了声他的名字,他以为自己声音很大,实际上发出来的声音却很微弱。
张凝远回身:“醒了?”
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虽然是正午,却严密地照不进来半点光,以至于方桐秋在昏暗的环境里没反应过来身处何处。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