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肃：“你不喜欢吃甜点么？”

“一般。”

方桐秋对甜品确实没有钟爱，每年除了过生日象征性吃几口，也只有心情很差的时候会吃奶油蛋糕。

“这些酒度数虽然不高，但对于有胃病的人来说还是少喝为好。”凌肃关心着叮嘱，“胃疼起来的滋味可不好受。”

话说到这个地步，方桐秋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勉强吃了两口蛋糕，正好他今天心情也不算很好，但愿奶油和巧克力的绵密能冲淡一些坏情绪。

等他吃完了手里那块小蛋糕，一抬头凌肃正在笑着看他。

“怎么了吗？”

凌肃抬起右手，用指腹抹掉了他唇边遗落的奶油。

方桐秋愣了片刻，今晚来宾很多，没有人会特意关注这个角落里正在发生什么，可对他来说这样的距离和动作还是过于暧昧了，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其实从上次张凝远拿他手机回了凌肃的微信以后，除了关心的伤口，凌肃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主动跟他联系过，当时方桐秋只当凌肃是普通朋友，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现在他就是再迟钝，也该明白凌肃的举动越界了，何况凌肃明知道他是同性恋，还跟他保持着过近的距离，意思不言而喻。

确实，凌肃是个不错的人，阳光开朗，会关心人，拥有不错的家境，但他还没这么快做好准备接受一段新感情。

方桐秋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你擦下手吧。”

“嗯。”

凌肃接过，一点点把手上的奶油擦干净，脸上还是带着笑，没多少尴尬情绪，反倒让方桐秋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方总？”

正好有人来敬酒，站在身后叫了声他的名字。

方桐秋回身的一瞬，手中的酒杯险些没拿稳。

“我是寰舟的王兴，之前咱们有过合作。”王经理端着酒走过来，“新的一年希望我们还有机会继续合作。”

“当然，合作愉快。”

他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跟王经理碰杯，目光却始终没离开他身后的张凝远。

见他看向自己身后，王经理忙介绍：“这是我们部门的小张，上次展会就是他接待的您，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方桐秋敛回目光：“记得。”

王经理转头道：“小张，还愣着干什么，快敬方总一杯啊！”

张凝远今天穿得很正式，西装衬衣领带，是平时很少见的搭配，方桐秋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也没见过两次。他站在王经理身后，神情幽邃地看着方桐秋，在王经理的催促下才举杯道：“方先生，我敬你。”

他没跟着别人叫方总，只一如既往地叫他方先生，像他们初见面。

这给了方桐秋一种错觉，他从来都没拥有过眼前这个人。

方桐秋心里不太舒服，跟他一样把杯子里剩的酒一饮而尽。

王经理跟他不算很熟，寒暄了几句就急着去见下一个合作方：“那方总，我先失陪了。”

方桐秋客气地点了点头。直到两人走得很远，他的目光还停留在熟悉的背影上。忽然，张凝远像是感应到背后的这双眼睛似的，没任何预兆地蓦然回头，两人的视线一霎触上。

方桐秋躲避不及，跌进他的目光里。

来来往往的宾客阻隔着彼此的视线，他们在热闹的欢场中遥遥远望，忽然有人站在了离方桐秋不远的位置上，彻底隔断了他的视野。

等那人拿了酒再走开，张凝远已不在原地。

倒是凌肃，在旁边看了一场无声的热闹。

他在澜庭见过张凝远两次，两人的关系不像是方桐秋捏造出来骗他的，他也一直对他有男友这件事深信不疑，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