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帮他的意思,在那里停了下来,抱起手臂看着他。
方桐秋就在他的注视下做了两碗顺序完全混乱的面条,烫几秒就好的青菜最早下了锅,油绿煮到蔫黄,未解冻的虾仁最后才想起来,在他的手忙脚乱中被捞进碗里。
酱油的颜色重了,卖相很差,他承认之前发给张凝远的厨艺照片,有些是特意找了角度并加了滤镜的,他在做菜这件事上实在糟糕。
“其实我还没来得及学。”他坦白。
从他乱序的动作中张凝远早已看出这一点,如果是平时,他早就上去帮忙了,这种事不该让方桐秋来做。
这双漂亮的手应该翻着书页,拿着钢笔签下流畅的字体,或是在股市红绿之间的屏幕上来回滑动,而不是沾染上油烟,为另一个男人做饭。
今天不太一样,看着方桐秋忙碌的身影,张凝远克制住了想上前的念头,满脑子都被另一种不合时宜的想法充斥着:这样一双手,也会为别人下厨房吗?
至少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很少的。
将近二十平的开放厨房,除了冰箱外,对于方桐秋来说基本是摆设。张凝远记得他刚来那会儿,厨具都是新的,并不是打扫得干净,而是几乎没有用过。
对于方桐秋来说,厨房存在的意义,不过是让整个家看起来更加协调。
现在不同了,厨房被赋予了新的意义,尽管张凝远还不清楚这种意义从何而来,但显然最近他都痴迷于此。
方桐秋觉察到张凝远心情不好是在他吃到第二口面时。
性格使然,平时张凝远话也不多,但不至于沉默到如此地步。以相处了这么久的了解,方桐秋知道要么他心里有事,要么就是今天的面条实在很糟糕。
他开始回忆是从哪一步出现问题的,很显然不是一碗面条的问题,是洗澡前,进门前,还是来澜庭之前。
“抱歉,去医院前我该提前告诉你。”最终他锁定了让张凝远很介意的那件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这么久都没去过医院,今天出院,一时兴起想去探望下阿姨。”
如果可以,其实方桐秋很想拥有一段被所有人都祝福的恋情,他的父母,对方的父母,如果得不到祝福,那他希望至少别那么反对。但现在看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的爱从来都是坦坦荡荡,没有好遮掩的,不过他忘了并非所有人都跟他一样,能坦然地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事实。
张凝远抬起头,似乎是没料到他忽然的道歉:“没事,下次你来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就行。”
应该也没有下次了,方桐秋想。
手边震动了一下,是他的手机,上面是两条凌肃发来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