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痛?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看清所托非人,才看清了自己爱着的不过是一副虚伪的面孔。
这么长的时间里,任风不回应他的感情并非不知道,他比谁都清楚黎晔的心思,所以才比任何人都更好地利用他。
当年那个在人群中站出来替他争辩,对着他谈人生和理想的少年,和如今眼前的,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如果任风不是真的,他过去的人生还有几分是真的?
“你跟来平市,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方令羽翘着腿,颇为得意:“我是好心,为了帮你看清这个人。”
不料黎晔冷笑一声:“任风心思不纯,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另有所图,你又能清白到哪儿?”
方令羽被他说得愣了愣,一时竟无法反驳。
黎晔:“戏看完了,能走了吗?”
方令羽赖在沙发上,意有所指:“看你今天这么难过,还以为你会需要人陪呢。”
黎晔迟钝地领悟着他话里的意思,等明白过来表情也是淡淡的。方令羽以为他会生气,会让他滚,可都没有,黎晔的脸上除了苍白什么也没有。
他不再同方令羽说话,站起来走进卫生间。
隔着墙壁,隐约听见里面哗哗的流水声,约过了十来分钟,水声才逐渐停下来,再出来时,方令羽看见他的袖口和发梢湿了一些。
“你什么时候回海市?”他问。
黎晔没有理他,实际上是无视了他的存在,直接从他面前经过,走到床边旁若无人地脱下了外衣和鞋子。
如果换成别人,方令羽定会看作是种邀请,可偏偏是黎晔,显然黎晔是不会主动邀请他上床的。
太可惜了,他想。
“那你休息吧,我先回了。”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关上房门时方令羽有一点懊丧。
并不是因为黎晔没有理他,而是好戏看了,任风也见到了,他完全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这里,怎么心里还是有说不出来的空虚?
晚上方桐秋给方令羽打过去电话,问他人在哪里。
“你没在家跑哪儿去了?二叔把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
方令羽下楼时着急,把手机落在了房间里:“在平市,明天就回去。”
方桐秋想起黎晔也说过这两天要去平市,心中疑惑:“你没事跑去平市做什么?”
“来看演出。”方令羽扯谎。
电话那边静了静:“你自己?”
方令羽“唔”了两声,生怕方桐秋知道他来平市跟黎晔有关系。
“我爸找我什么事?”
“不清楚,你自己回电话问吧。”
方桐秋话音未落,听见门铃响起,急匆匆地道了句“我还有事”便挂了电话。
可放下手机,他也没有起身,仍是半靠在沙发上,眼前放着的是上次没看完的半截电影。
门铃响了两声之后,果然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随着一声“密码正确”,张凝远走了进来。
今天风大,外面冷得厉害,他脱下带着一身寒气的外衣,转身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裹着深灰色的丝质睡袍,双腿交叠放在脚凳上,姿态慵懒。从他进门,方桐秋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张凝远就知道他的心情不大好。
“按门铃没人应,以为你没在家。”他走过去。
方桐秋这才往他这边挑了一眼,略有不满:“又不是不知道密码,每次还按门铃,多麻烦。来这里,你不用把自己当客人。”
这话他说过不止一遍,可在有些方面张凝远固执得像一块石头,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张凝远刚要接话,瞧见他额角的纱布,心里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