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黎晔脸上见到难堪和后悔，他还有点失落：“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没有。”不用他提醒，黎晔很清楚，避重就轻，“回去后把明天开会用的PPT发给我一份。”

“……”方令羽无语，“你明天能去上班再说吧。”

体温已经降了下去，不是感冒引起的发热应该不会持续太久，不知宿醉的缘故，还是发过烧的缘故，黎晔嗓子干得厉害，要喝水才发现床头的水杯是空的。

想穿衣服，衣服也不见了，他想起昨晚吐了许多，大概是脏了。

在体贴这方面，方令羽还算合格：“喝水是吧？我给你接去。”

黎晔本想说不用，但想到自己身上连件遮挡的衣服都没有，方令羽在房间里他更尴尬。

等方令羽接完水回到房间，黎晔已经在扣衬衣的最上面两颗纽扣，腰带也系得整齐，一回头，方令羽靠在门框上打量着他。

以前方令羽只是觉得他清瘦，昨晚才知道衣服之下藏着一副好身材，腰腹平整，双臀曲翘，身体有力又柔软。

黎晔被他盯得不舒服了：“别这么看我。”

“你穿成这样是要去上班吗？”方令羽走过去，把水给他，“忘了说，帮你请过假了。”

黎晔不想多说，也看不出喜怒：“你能走了吗？”

还真是提起裤子不认人，方令羽怎么觉得他比自己翻脸还快？

虽然他再三下了逐客令，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

方令羽想了想：“昨晚的事，我是有点趁人之危，但你也有责任。”

黎晔头疼得厉害，越不想提哪一出，就偏躲不过哪一出。

事情已经发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所以不要再提了。”

方令羽终于在他脸上看出了一丝懊悔，可就是这一点懊悔，让他莫名兴奋起来，很没分寸地问了一句：“任风是谁？”

“跟你无关。”

“无关？”方令羽还是倚在门边，双手抱在胸前，用一副懒散的模样抬眼看他，“你在我身下叫了一晚上别人的名字，我问都不能问？”

他承认，他心里是有点不舒服。

算不上吃醋，但就算他跟黎晔之间没有感情，这种事也挺让人膈应。要换成别人，他早就觉得扫兴走人了，可他昨晚扮演的就是“任风”的角色。

黎晔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方令羽是明知故问，他看到了那封放在床头的请柬，新郎那栏写着任风的名字，黎晔的爱而不得要结婚了，难怪他这么难过。

要不是昨天真去见了客户，他还以为他这是在借酒消愁呢。

“都成年人了，还搞暗恋这一套，你叫他师兄，这么说你喜欢他好久了啊？”方令羽笑着说，“真行。”

黎晔白白比他大好几岁，在感情这方面简直是一张白纸，方令羽想起昨晚他生涩的反应，连接吻都是生涩笨拙的，三十岁的人了，不应该啊。

黎晔不会这个年纪了还没谈过恋爱吧？搞暗恋这么纯情。

方令羽笑得更得意了。

但没过多久，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僵住，在那一瞬间褪去了。

要是黎晔三十岁了还没谈过恋爱，那他跟别人上过床吗？

方令羽迟钝地反应过来，接着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小声骂了一句，仿佛个刚才还在幸灾乐祸的孩子，此时才意识到自己闯了什么大祸，剩下的只有心虚。

他看着黎晔，对方脸色并不好看，病态的苍白中带着些许冷意，或许也有后悔，但方令羽已经分辨不清了。

过了会儿，他自己有点待不下去了：“我先走了，药在桌子上你记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