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去吧。”张凝远打断他，“我外套没穿，上去拿一趟。”

路上有位刚回来的中年男人经过，往他们这边瞥了眼，方桐秋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狗绳还在张凝远手里，方桐秋心里乱糟糟的，伸手过去拿，张凝远攥得很紧，跟他暗自较劲似的死活不松手。

“我来牵着Leo吧。”方桐秋想借机打破沉默。

张凝远还是没松开：“到了。”

房间里很黑，谁也没有去开灯，只有门口一盏很小的感应灯亮起来了。

这时候张凝远才松开狗绳，一松开Leo就跑开了，像个面对家长要吵架的孩子，躲得远远的。

这样沉默紧张的氛围中，方桐秋竟闻到一阵饭菜的香，他确定不是错觉。

“做饭了？”他问。

张凝远愣着，不换鞋也不说话。

方桐秋确定他在生气，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张凝远这样子，想去拉他的手，又觉得以他们的关系不合适。

所以只是用手碰了碰张凝远的胳膊，小声问：“你生气了？”

黑暗里张凝远胸口起伏，尽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好不让情绪的余波波及到方桐秋。

可是他怎么也忍不下，方桐秋到底什么意思？！

有别的男人还勾引他，撩拨他，等他靠近，又跟别的男人暧昧亲热，他简直要被逼疯了！

那自己又算什么，一个连炮友都算不上的第三者？

张凝远不愿意相信方桐秋是这种人，可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再往前一步就是深渊，身后却早已没有退路。

难道他只是方桐秋无聊之余的消遣品吗？

失望、失落、愤怒，一股脑都涌进张凝远的脑袋里，他知道必须要有个了断了。曾经他以为可以不顾方桐秋和别人的关系，只要在他身边就好，事实是一个吻就让他防线溃败。

“现在没人了，说吧。”

张凝远外表还是一副平静又冷淡的样子，尽管胸膛之下的涌动早已藏不住。

方桐秋急切解释：“我跟凌肃没什么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张凝远逼问他。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和凌肃交往？”方桐秋知道他都看见了，“不是的，我没有跟他在一起。”

张凝远眸色深沉，身体也下意识往前逼近了一步：“没有在一起他亲你？你和他是炮友吗？”

方桐秋瞳孔微张，很惊讶会从张凝远嘴里说出这个词。

“不是！”他眼里浮起愠色，张凝远怎么能这么想他，“他在追我，我没有答应。”

他已经被张凝远逼到了墙边，身后是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今晚的张凝远陌生得他简直不认识，似乎还不想放过他，仍在步步紧逼。

灯光太黑，他看不见张凝远眼中溢出的悲伤，只能听见近在咫尺的声音，一句句在逼问：“方桐秋，追你就能亲你了吗？”

当然不是！方桐秋震惊地看着他，在张凝远心里，难道他就这么廉价不堪？

他刚想解释是凌肃硬来的，张凝远就用手掌捏住他的下巴，一字一句问：“那我追你，是不是也能亲你？”

“什么？”

方桐秋睁大眼睛，以为他在胡言乱语。

谁知张凝远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冰凉但直接：“我说我也追你，能不能亲你？”

方桐秋没法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大脑直接宕机了，有什么在高速运转，但似乎运转又都是错的，反而成了一团糟。

张凝远不追他也可以亲他啊。

不对，张凝远说要追他，听起来不像开玩笑。

他还没想明白，一张柔软的唇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