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支,张凝远走到垃圾桶旁把空烟盒丢了,然后从口袋摸出打火机替方桐秋点烟。
巷口风很大,火苗在他的手掌间跳跃。
方桐秋心脏一阵收缩,醉意让他脸上挂着轻淡的酡红,火苗跟香烟相触那刻,心口仿佛被燃起的火星烫了下。这个牌子的烟他第一回 抽,辛辣浓烈,冷不丁又被呛了一口,脸就更红了。
“没事吧?”
方桐秋有点窘迫,笑笑说:“以前没抽过这个牌子。”他还不想结束这场刻意的邂逅,便问,“对了,你有认识的代驾吗?我喝了酒,开不了车。”
“没有。”张凝远说,“不过酒吧附近有很多代驾,需要的话我让同事帮你叫。”
方桐秋意不在此:“我在手机上叫吧。”
那支烟他没有再抽,却也舍不得扔,夹在指间任风吹得忽明忽灭。他的手指修长漂亮,夹着烟时微微弯曲,不经意地看过去,像件白瓷精雕出的艺术品。
他打开手机,找到平时用车的软件,代驾在不显眼的位置,花了些时间才找到,定位又 不精确,手动输了地址才叫到个代驾。
方桐秋站着等代驾,张凝远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能不能再麻烦方先生一件事?”
“什么?”
张凝远说:“我在这里做兼职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这是自然。很多公司都有明文规定,正式员工在外兼职属于违约行为,更何况是在“慕色”这种声色场所,这两份工作对于一个缺钱的人来说,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等了几分钟,没等到代驾人来,只等到了电话。
“……取消吗?好,我知道了,不客气。”
“代驾?”
“嗯,说家里临时有事,让取消订单重新叫。”
方桐秋重新打开APP,取消了订单,正要输入地址重新下单时,手边忽然跳出来个广告,他一不小心点了进去。
关了广告,页面又重新加载,再次输入地址,又是漫长的等待。这边是条酒吧街,代驾多可需要代驾的也多,前面排了四五个人。
张凝远随手按灭了烟:“我送你吧。”
车奔驰在马路上时,方桐秋有点感谢那条突然跳出来的广告。张凝远把车窗落下来一半透气,问方桐秋他那边要不要开点。
方桐秋在走神:“嗯?”
张凝远没再重复,擅作主张帮他落下三分之一车窗。
晚风吹进来,吹散了他身上那点莫名的燥热,方桐秋听见他问:“你住哪里?”
“澜庭。”
张凝远开了导航,机械的女音提醒着:导航开始,全程约四十分钟。
“慕色”离他家和公司都不近,要不是方令羽约他来这里,大概方桐秋很难转到这里,更别说进去坐坐。这么一想,他还要感谢方令羽。
车内气氛沉默,张凝远车速不快,开得谨慎小心。方桐秋找着话题:“打两份工很累吧?”
张凝远轻踩了下刹车,驶过绿灯路口:“还行。”
谈不上累不累,身后那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他往前走,他不得不走。
方桐秋还是没问他为什么缺钱,缺钱无非就几种情况:要么花销大,像方令羽那样,要么沾点不良嗜好,要么家里有事急用钱。
显然前两种可能跟张凝远不搭边,想想也只可能是第三种情况。
四十分钟的车程,但他们的关系还没熟到能聊整整四十分钟。
后边便一路无话,等快到了澜庭,张凝远才察觉副驾上过分安静了。扭头一看,方桐秋闭目靠在座位上,脸色惨白,满头虚汗。
“又胃疼了?”
方桐秋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后悔后来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