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栀闭上眼。

早该清醒的,寻常郎君,会让已经失了清白的姑娘,没名没分地跟着自己吗?

他纵使有再多苦衷,谢栀也不想去听了。

她要尽快报完仇,之后拿到奴籍文书,离开这里。

否则,陷得越深,反受其害。

“荔淳,你在想什么呢?”

裴昭音换好衣裳,见她恍惚着,不由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的嘴:

“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些……”

裴渡都要和别人成婚了,她居然还在这和荔淳说这些,简直该死!

谢栀摇摇头,岔开话题道:

“没关系,年节事忙,姑娘今日怎么得空过来?无需应酬吗?”

说到此处,裴昭音脸上更是愁云惨淡:

“可别提了,家中如今一团乱麻呢,哪敢大招旗鼓地请人上门?”

“再说曲姨娘的事刚过去不久,父亲的心情不大好,哥哥也疯疯癫癫不知在干什么,我的耳边整日都是争执吵闹,想着就仰山台清静些,故而带着宣音过来投奔你了!”

她说着,狡黠一笑,

“你不会嫌弃我们姐俩吧?”

“怎么会?仰山台冷冷清清,一点过节的样子都没有,我巴不得你来呢!”

谢栀点了点她的脑袋。

饮了口茶,语气又沉静下来,道:

“可是四姑娘,你看起来仿佛心中有事。”

裴昭音闻言,樱唇张了又合。

“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59章 是我

“县主那件事,你可曾听说了。”

谢栀下意识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

“哎呀你这人……,罢了,告诉你,县主她有……孩子了。”

多半是觉得羞于启齿,裴昭音说得磕磕碰碰,

“是祖母那个远房姐姐夫婿的妾室所出的庶子生的孙子,就是那个齐颂清,他们家只有他这一个独苗苗,没想到居然……”

“听闻公主本想压下此事,处理掉那个孩子,可奈何县主实在太过闹腾,居然趁着晨间请安时打晕侍女跑到了老夫人的春晖园大吵大闹,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公主一听闻此事,便又晕了过去。”

“啊?怎会如此?”

谢栀一愣,渔阳这奇葩,做出来的事总能叫她惊掉下巴。

“可不是,那齐颂清本就重伤在床,眼下又被人抬进了春晖园,那春晖园此时坐满了家中族老和各位长辈,正商量此事呢。”

“老夫人一生清正恭俭,知道了此事,怕是宁愿与公主作对,也不会让这桩婚事继续下去了。”

谢栀默默道。

有侍女端来几道小点,裴昭音随手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说道:

“公主素来便爱以强权压人,等她醒来,怕是木已成舟,这回,她的算盘可是要落空了。”

“这些事原与你不相干,长平侯府治家森严,下人们也不敢在外头多说半句,不会影响其他姑娘日后的婚事的。”

谢栀以为她是担心这个,安慰道:

“你操心那么多做甚?”

“荔淳,你说得对,可是我……我听偷偷出来传信的侍女说,长辈们似乎不愿放弃和贺家的大好姻缘,想换个姑娘嫁过去。”

谢栀一愣,“这怕是不行吧,如此随意,那贺家也愿意?”

裴昭音闻言,却是自嘲一笑。

“荔淳,你可知,越是勋贵之家,娶妻便越是如此,因为这不单单是郎君与娘子的结合,而是背后两个家族势力融合,以谋求在朝堂上走得长远。”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