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外头冷死了。”

谢栀要缩回被子里,裴渡一双冰冷的手却先她一步,伸向被窝之中。

“啊!裴渡!你做什么!”

“起不起来?嗯?”

帐内传出了两人打闹之声,外间站着的侍女听到,纷纷对视一眼,红着脸退了出去。

好半晌,裴渡才带着谢栀从里间出来,谢栀依旧没换衣裳,身上还是那件就寝时穿的月白裙,只是此时显得有些凌乱。

裴渡取了外间墙上那件银狐披风给她披上,少女的脸红扑扑的,一双潋滟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大人,你要去上朝了吗?”

“等一会儿。”???

裴渡牵着她走到院中,谢栀一眼便注意到了院中那多出来的物件,困意顿消。

只见院中一角,居然搭起了一架秋千,形制样式与裴府花园中的那个如出一辙。

几个侍女正围在秋千处,新奇地讨论着。

“大人,这……”

谢栀惊讶开口。

“如何,喜不喜欢?”

裴渡将她带到秋千前,众侍女纷纷行礼退下。

谢栀望着那秋千,神色怔怔地道:

“大人昨夜几乎未睡,便是在做这个吗?”

“嗯,”裴渡扶着她坐下,“试试吧。”

谢栀小心翼翼坐上去,双手攀上一旁的绳索。

裴渡走到她身后,伸手轻轻一推。

谢栀的双足离地,高高荡了起来。

她瞧着远处初升的朝阳,出声道:

“大人,再推高点!”

“嗯。”

裴渡见少女笑眼莹莹地回头看他,点点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望着少女的笑颜,他罕见地有些失神。

这一年多来,从初遇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明媚。

又荡了一会儿,一侍女从外而入,上前道:

“世子,宋姑娘来了,说做了些长生粥,想请世子用了再去上朝。”

裴渡推着秋千的手一顿,片刻后对谢栀道:

“不是还困着,进屋再睡一会儿吧。”

谢栀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点点头,不满地看了裴渡一眼,转身走了。

侍女陪着谢栀进屋,有些担忧地瞧着谢栀的神色。

“姑娘,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他的未婚妻来看他是天经地义,我在场,不是给人难堪吗?”

谢栀坐在桌前,用手托着下巴,静静出神。

园中。

裴渡和宋今棠对坐于石桌前。

“世子,这粥足足熬了两个时辰呢,里头还放了莲子百合,最能清热明目了,世子尝尝吧。”

宋今棠说着,命身边的侍女将食盒打开,舀出一碗来,放到裴渡面前。

她今日穿得素净,梳得齐整的发髻上也只插一对白玉蜻蜓点水簪,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

但饶是如此,那股娴静温和的气质也未减少半分。

“宋姑娘可是身子不适?”

裴渡瞧见她的脸色,拿勺的动作一顿,目光温和地望向宋今棠。

宋今棠低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无事,昨夜没怎么睡好罢了。”

宋今棠说着,又面露几分难色:

“其实今棠今日来,是为昨日之事道歉的,昨日县主那般,我没有劝诫,还冲撞了荔淳姑娘,回去之后想想,实在是愧疚难当。”

裴渡昨夜只从侍女口中听到谢栀与渔阳和宋今棠起了冲突,他了解妹妹,心下论定是渔阳起的头,对于宋今棠便也没有多少责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