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在少女心中激起千层浪,她转过头,面色又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大人,昨夜的事,您就当没发生过,行吗?”
“你说什么?”
裴渡眉眼一蹙,有些惊讶地问。
谢栀眉心笼罩着一股淡淡愁绪,好似山上那轮清冷的寒月,她自嘲一笑,
“大人从前,总担心奴婢曲意逢迎,承欢献媚,如今奴婢什么都不想要,大人反倒不信了吗?”
裴渡道:
“从前之事已经过去,况且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谢栀见他眼神坚定清明,似乎真的打算补偿自己,
“奴婢不愿他人知晓昨夜之事,没得污了大人清誉,不过,大人,奴婢的确有求于您”
谢栀眸光亮了亮,
“奴婢愿意将此事了结干净,再不给大人添堵,大人,不若将身契给我,放奴婢自由,奴婢保证,往后再也不会……”
“你病糊涂了。”裴渡忽然道:“这些事,等你病好了再说。”
他说完,不顾谢栀身体的紧张与僵硬,将人重新放倒在床上,盖好被子。
“面坨了,我叫翟嬷嬷做碗粥来,你好好休息。”
他说完,大步离开了卧房,听脚步,是往上屋去了。
谢栀愤愤地望着他的背影离开,心中的恐惧却胜过愤怒。
裴渡对自己心中有愧,按理说这么点要求,他应当会答应自己才是。
可如今他那闪躲的态度,叫谢栀失了把握。
翌日一早,谢栀是被屋中的动静闹醒的。
“姑娘醒了,您喝药吧。”
谢栀昨夜涂了药后,今日觉得那处的灼热感好了不少,烧也退了。
她接过药,小口小口喝下,实在哭得受不了,刚想叫侍女下去,又听那侍女道:
“姑娘,今日世子心绪不佳,姑娘一会儿可要去瞧瞧?”
谢栀一愣,裴渡心情不好,与她何关?
“今日一早,在园中发现了疏月的尸体,她是被人杀害的。”
“什么?”谢栀一愣,随后却又觉得意料之中。
可她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梳洗沐浴过后,谢栀望着一旁的红漆描金托盘,见侍女为她准备了件织金云雾绡长裙,那是她衣柜中最美的衣裳。
谢栀摸了摸那衣裳上的织金纹路,又将它收好,放回衣柜中的最底层。
自己则拿了件最素静的月白长裙穿好,一路端着茶水走到阶下,让侍卫通禀。
很快,侍卫便拱手请她进去,谢栀进了屋,见裴渡坐于桌案前,神色讳莫如深。
“见过大人。”
“身体没大好,出来做什么?”
裴渡接过她递来的茶,发觉此次不论是温度还是细节,都十分完美。
望向少女苍白脆弱的一张脸,裴渡手中的茶始终举不起来。
“砰”
裴渡终是将茶搁置在了一旁。
“大人,我今日来,是想问问,您考虑好了吗?”
谢栀身姿依旧沉稳,却挡不住眼中流露出的那抹期待,她只好低下头去,望向自己绣着珍珠的鞋,仿佛那双鞋已经带着主人踏出裴府,海阔天空。
半晌,她听见裴渡开口,
“你先下去,这些日子事多。”
谢栀蓦地抬头,焦心之下,注意到裴渡桌上宣纸上的一行字
“邓国、私盐。”
“世子忧心的,可是公主的事?”
裴渡闻言,站起身来,直直望向她,眼中尽是审视,
“什么意思?”
谢栀被他突如而来的寒意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