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彩灯一片,宾客的谈笑之声夹杂着管弦声被风送入耳中,衬得此处格外冷清。

谢栀验看无果,只好带着食盒往回走。

刚走到榴花小径的假山旁,除了潺潺水声外,她莫名听见了一阵若有若无的谈话声。

奇怪,这个时候,谁会出现在这?

不会是偷情的吧……

要穿过榴花小径只有这一条路,可此时再往前走,一定会被人发现,届时场面也太过尴尬……

谢栀进退两难,无奈躲进了假山中的石洞里,想着等二人离开此处再走。

“谁?”

那两人似乎是听见了她的动静,闻声望来

谢栀立即吹灭了手上的灯笼。

可他们这架势……又好像在密谋些什么。

果然,下一刻谢栀便听人道:

“这个时候,后院哪里有人,你别疑神疑鬼的,公主交代的货都送出去了没?”一道苍老的女声传来。

“放心,已然送到角门外,叫人运走了。”

“没人看见吧?”

“今日宴席,公主府本就冷清,再说了,世子和几位爷也在都席面上,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样最好,不过世子不胜酒力,每回酒席都早早脱身回房,若是出了差错,叫人瞧见,李大人和公主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着,两人声音逐渐远去,谢栀心中却留下巨大的谜团。

公主要运东西出府,还不能让裴渡他们发现?

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不成?

而那位李大人又是谁?

谢栀一路带着疑惑回到仰山台,心中犹豫要不要请裴渡帮她这个忙。

可按他现在对自己的态度,自己要见他一面怕是都做不到。

身上挤压一堆的事叫她心烦意乱,口干舌燥,足足喝了三大杯茶水才平复下来。

不过这茶……味道还怪一般的。

没过多久,她便发现自己有些晕眩,身子也异常的烫。

谢栀软倒在桌前,举起茶杯,盯着里头剩余的茶液,目光沉沉。

她……

真的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

身上的不适感与灼烧感越来越强烈,谢栀只好扶着桌椅跌跌撞撞地往浴房走,企图用凉水给自己降温。

她努力保持神志清醒,将自己没入冰冷的水桶中。

可体温虽得到缓解,但心中的那股痒意和不适却越来越重,压得谢栀呼吸不过来。

她在桶中不断喘气,可她却惊觉自己的声音变了个样……

谢栀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最后实在忍受不住,将整个人都埋入了浴桶之中。

没来由的,她心中一阵悲凉。

“砰砰砰”

只有急促呼吸声的房间中,忽然传来敲门声。

“荔淳,你在里头吗?”

疏月的声音从外传来,温柔又耐心,混不似她寻常模样,

“我看你回来就进屋,一定没吃饭吧,索性我也不爱去那劳什子酒席,不如同你一起用晚膳吧,你放心,这次的菜一定安全。”

见里面没人回应,疏月似是有些急了,拍门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谢栀就算是意识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

她努力从浴桶中爬出来,顾不上换掉湿漉漉的衣裳,挣扎着往浴房的那扇窗户走。

与此同时,外间的门再次被推动,谢栀依稀听到疏月在对人说,

“赶紧进去看看!”

下一刻、一道踹门声响起,房门打开的同时,疏月带着一个身着粗布麻衣、膀大腰圆的男子闯了进来。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