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子谢凝道,为天化年间科举状元,后为太学博士,短短三年,又进左谏议大夫。

谢凝道后被称为当朝第一谏官,甚至敢当面驳斥圣人,直言进谏,为百姓请命。

他诗文鸿硕典丽,一生著作甚富,官至相位,乃是能与其父一同被编入国史的能臣、名臣。

他们的女儿裴霭月自幼在父兄繁忙之时,陪在母亲身边,随她外出走访,耳濡目染之下,也承袭母亲之志,后为大周有名的女书画家。

这个梦太长,只是后来,当裴渡看到已然成家的子女,还在为小鸟妹妹这一称呼争吵不休时,释然地笑出了声。

裴渡想,他们这一世,终究是圆满了。

……

裴渡从梦中醒来时,正是凛冬褪尽,万物复苏的好时节。

他尚有些混沌,就见长明一脸焦急地在床边跺脚:

“大人,您终于醒了,属下还以为您是昨夜受寒染病了。”

裴渡意识渐渐清明,环顾四周一圈,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怎么会做这么古怪的梦?

不过他在扬州的任期将满,过几日便要启程回京了。

想到这,裴渡动作一顿。

扬州。

梦中的人,好像也在扬州。

“对了大人,那扬州刺史谢晋淮邀您过府一叙,您要去吗。”

长明又道。

“可有说为何?”

“左不过是他那儿子要科考了,这些日子张罗着要进京,知道大人您要回京了,想让您捎带上吧,也沾几分光。”

谢晋淮?

此人庸庸碌碌,不过为官倒还算尽心,同梦中那副恶贯满盈的嘴脸,实在是有些对不上。

可裴渡一贯谨慎,不免思量起另一种可能。

莫非?他都是演的?

可直到坐在谢晋淮面前,看着他这唯唯诺诺的样子,以及屋中寥寥无几的陈设时,裴渡收回了自己心中那些油然冒出来的念头。

自己怎么会把梦中那些事同现实联系在一起?

简直荒唐。

“今日冒昧请大人前来,一是想为大人践行,二是……二是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谢晋淮自知有求于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谢槐!你还我!”

“就不给!你有本事来追我呀!”

雅厅内两人正谈着,听见外头的吵闹声,谢晋淮皱了皱眉,朝一旁悠闲饮茶的裴渡道:

“这、裴大人恕罪,定是我那两个孩子,又在打闹了。”

说罢,兄妹俩已然入了雅间,一明眸皓齿的少女冲到谢晋淮身边,大大的眼中含着泪,向父亲告状:

“爹,阿兄他抢我的糖人,是阿娘昨日刚给我买的。”

谢晋淮忙将她往后拉,向裴渡赔罪:

“小女莽撞,不懂礼数,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说罢,他又骂谢槐:

“你多大了?都要科考的人了,居然还整日欺负妹妹!还不快些,见过裴大人!”

谢槐收敛面上的神色,走到裴渡面前,躬身下拜:

“见过裴大人。”

裴渡将茶杯放下,转头时,余光忍不住瞥向立在谢晋淮身边的少女。

却发现,少女也在打量着自己。

一双鹿眼湿漉漉的,似能摄人心魄。

想到昨夜那个极长的梦,裴渡一时失神,居然忘记收回目光。

直到谢晋淮咳了咳,他才骤然转过头,让谢槐免礼。

“大人,犬子不日将进京赶考,若一路能与大人同行,下官这心也可放下了。”

不过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