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栀听到这话,眼眶却是微微泛红,她苦笑一瞬,答:
“有的,我曾经喜欢丹青,也尝试画了许多,可大人他不喜欢,还斥责了我,后来,我就不画了。”
“如今,怕是连画笔,都不知怎么拿了。”
两人的谈话,以裴仙窈的叹气声收尾。
……
很快,西戎王呼孜逝世,幼子继位,祁陵叛逃,战事一触即发。
崇庆五年秋,圣人封裴渡为左将军,随主帅和几位老将军一同出征。
他在张衡和贺流之前权衡半晌,想着贺老将军已然出征,便派了张衡一同前往。
谢栀带着儿子,送别即将出征的裴渡。
“荔淳,等到了陇州,你们母子便先回去吧。我不在的日子里,要好好照顾自己。”
谢栀点点头,看着怀中熟睡的灌灌,轻轻在裴渡脸上落下一吻。
很快,他们在陇州分别,裴渡派长乐带一支队伍,送母子二人回京。
第二日夜里,他们母子在驿站被掳走,长乐及一干人等皆死于西戎人之手。
那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仅封锁消息,十日之后,还将谢栀安然回府的消息送入了裴渡耳中。
以至于两军阵前,裴渡看向被绑在祭台之上的灌灌,表情先是惊讶,而后才是目眦欲裂、怒意滔天。
西戎大将桂荪看着这位年轻将军的神色变化,笑得志得意满。
“爹爹!为什么他们往我身上倒油?爹,救我!”
见灌灌身后的火线被引燃,裴渡再顾不得其他,策马便要飞奔上前。
可在场众人皆是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将军,他们知道对方既然敢如此挑衅,便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只要裴渡这一去,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他们拼死拦下失了理智的裴渡,他眼眶通红,失去意识前,看到对方祭台之上烈火冲天,灌灌痛苦的叫声撕心裂肺。
很久很久,一切才归于寂静。
……
裴渡再醒来时,已然当天夜里,那张衡避着人进来,偷偷塞给他一张纸条。
“西戎送来的,几位老将军命我焚毁,可我觉得你还是有过目的权力,可别告发我啊。”
裴渡看清那字条上的内容,心知这是个局。
可他知道,自己神智不清了。
她还在他们手中,他怎么可能不去?
……
西戎军营中。
祁陵阏氏笑盈盈地看着地上抱着小小焦尸哭昏过去的女子,神情惬意。
桂荪问:
“你究竟要搞什么鬼?眼下那裴将军可是恨上咱们了,他日……”
祁陵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放心吧,一切在我掌握之中,他的死期,很快就到了。”
桂荪看着她阴狠的脸色,调侃道:
“你舍得看他死?”
祁陵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为何舍不得?我既然得不到他,不如直接毁了他!我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要这个女人痛不欲生!让她也尝一尝我受过的苦!”
……
裴渡从右方奔袭,到达乌山一处山涧。
忽见高台之上,祁陵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而她的身旁,是遍体鳞伤的谢栀。
见他来,谢栀灰暗的眸中闪过一丝痛苦,早已干裂的唇发出嘶哑的声音:
“快走!裴渡,快走!”
可她依然揪住了裴渡的心,他哪里走得了?
纵然年轻将军武功高强,可肉体凡胎,怎敌得过万箭齐发?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男人,谢栀叫得凄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