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气得在龙椅前踱步,厉声道:

“朕此次定要重重罚他!”

满堂寂静,唯有裴建举着笏板站出来:

“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他去年底由尚书令平迁至中书令,官行宰相一职,是裴府中能与裴渡同穿紫袍之人。

陛下对他亦是甚为看重,可裴建即将荣休,又是裴渡亲眷,本应避嫌才对,突然站出来,不得不让人怀疑其用心。

“陛下,臣并非为裴渡求情,只是据实相报。祁陵公主回京这些时日,常常出入各位大人府中,名义上是结交女眷,可私下却收受贿赂,屡屡排挤端善,在陛下面前进谗言佞语,简直令人不耻!”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金吾卫中郎将贺流也出来道:

“禀陛下,说到祁陵公主,臣近日也听到不少风言风语。”

圣人已然够心烦的,见他出来,耐着性子让他继续说。

“公主独自居于府中,听坊间人说府内常有道士做法,还有不少方士经常出入公主私宅,臣怀疑……公主在行厌祷之事。

“什么?厌祷?此乃本朝明令禁止之事,祁陵公主怎能……”

“陛下,祁陵公主私自回京已然不妥,如今又……”

圣人闻之大怒:

“派金吾卫去祁陵公主府搜查一番,若所言属实,请公主进宫!”

从白日被关押到黄昏,裴渡才被放了出来。

夕阳的余晖洒进殿内,裴渡手里握着那个荷包,微微出神。

内监打开殿门的锁,冲他摇摇头:

“裴大人,卸下官服,回去听侯发落吧。”

裴渡脸上没有半分波动,他一路往外走,在宫门口却见到刚下车的祁陵公主。

祁陵公主见到他,小跑上去拉住裴渡的手:

“五郎,昨日你为何说出那些话?明明皇兄要赐婚的人是……”

裴渡拉下她的手,语气飘渺:

“公主,木已成舟,我一定会娶她,你出现在这里,想来是陛下要问罪了吧?那这赐婚之事,更是无稽之谈了。”

“五郎,你此话何意?这一切是你做的?”

祁陵公主双眼发酸,呆滞地看向裴渡。

“山匪之事,不是你做的吗?这些时日我隐退在家,为的就是搜集你身上的证据,这一查,公主,您做的事不少啊。”

祁陵公主不断摇头,妄想解释:

“怎么会是我?那时我身在行宫,怎能未卜先知?五郎,我一向是喜欢她的,你不相信我吗?你怎么如此待我……”

“公主,当夜的丫鬟说了,那些山匪提到过你,在山崖下,还有您府上的令牌,证据确凿,我为妻报仇,有何不可?”

祁陵公主听到这话,面露震惊。

那些山匪连雇主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说出她的名讳,再者,她何曾给过什么令牌?

祁陵想解释,当夜还有另一批人曾经去过,可她若是说出来,自己先派山匪的事也瞒不住,届时越描越黑,若是被五郎发现蛊毒之事……

她不敢细想,只觉自己百口莫辩。

“五郎,我们曾经青梅竹马,你可知故剑情深一说?”

她眼中含泪,只希望裴渡能够被自己的话打动。

“荒唐,此乃男子对发妻的许诺,我与公主从未有过开始,何来故剑情深?”

裴渡说完推开她,大步往宫外走。

“我真没杀她!不是我!”

祁陵公主又急又气,正想追上去,却被内监拦住:

“公主,陛下要见您,随咱家走一趟吧。”

御书房内,圣人将公主府中查抄出来的东西丢掷在她眼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