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忙立刻摁住她:

“你别乱动,一会伤着自己,好好好,你想去哪?我让人送你,成不成?”

“我明日就走,先离开京城再说,去哪不告诉你。”

谢栀用哭腔道。

“好,我明日派一支队伍送你可好?”

裴渡转身去寻火折子点灯。

“不用,我带清圆一个人走。”

“这些明日再说,你先放松,不哭了。”

点亮床边的烛灯后,裴渡顺带伸手拉了拉床头的铃铛,立刻便有守夜的侍女进了屋:

“世子。”

“端安神药来。”

裴渡低声吩咐。

“我不要喝那些药了,每日睁眼也喝闭眼也喝,裴渡,你是不是在我的药里动了手脚,为何一喝就困得要命!”

“那是你自己身子不好,与药何干?”

谢栀虽然困,但行动能力迅速,生怕裴渡反悔,第二日辰时未到便已然收拾好包袱,准备出发。

裴渡今日十分反常,格外好说话,特地给她派了一支队伍,足足有二十个侍卫,还顺带捎上了翟嬷嬷。

“清圆呢?”

谢栀立在侯府后门张望。

“姑娘,清圆还在后头的马车上呢,您放心。”

翟嬷嬷朝后头指了指,谢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清圆从后头的那辆马车上露出脑袋,朝她挥了挥手。

谢栀放下心来,同翟嬷嬷上了车。

“翟嬷嬷,你送我做什么呀?”

“哎呦姑娘,到底照顾了你这么些日子,您还不让老奴送你一程了?”

谢栀狐疑地问:

“没什么,不过从这儿到码头也不过半日功夫,何须嬷嬷和这么多侍卫一路相送?”

“姑娘您就放心吧,这也是世子为您着想不是,您安心睡一觉,一会儿到了码头,我会叫醒你的。”

谢栀依旧困倦,没多久便又睡了。

再醒来时,外头天光大亮,但她不知是什么时辰,也不知到了哪。

“翟嬷嬷,咱们这是到哪了?”

“姑娘,您且等等,已然出了长安城,再有一会儿就到码头了,这是路上带的糕点,您先吃些,垫垫肚子吧。”

“好。”谢栀接过食盒,又问:

“眼下什么时辰了?我怎么感觉过去许久了?”

“姑娘您怕是睡糊涂了吧?这才刚到正午呢!”

谢栀点点头,接着问:

“清圆呢?让她同我说说话吧,我有些无聊。”

“清圆同您一样,睡得昏天黑地的,姑娘还是等到了码头,再寻她说话吧。”

翟嬷嬷看着她将糕点送入口中,又递上水。

谢栀吃完,很快又精神不济,倒在翟嬷嬷怀里。

翟嬷嬷替她盖好毯子,默默叹了口气。

……

谢栀再醒来时,居然发现到了深夜,她仍在马车之上,这附近荒无人烟,不像是去码头的路。

谢栀心中一惊,急忙问翟嬷嬷:

“此时已然入夜,为何还没到码头?你们是不是骗我的?”

此时马车已然渐渐停下,显然是到了目的地。

翟嬷嬷安抚她:

“姑娘您别急,方才前头遇上了一桩凶杀案,那条路都封了,可吓人了!故而咱们换了道,可不就耽搁了嘛,眼见今日是赶不上了,您又睡着,老奴就私自做主,带您到世子的别院来了,咱们先在这里暂住一夜,成不成?”

谢栀皱眉看她,下了马车,看向眼前这处气派的别庄,问:

“这是哪里?”

“姑娘,这是京郊的玉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