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起床了。”

“大人,现在什么时辰了?”

裴渡指着窗户:

“你自己看,都快月上中天了。”

谢栀往窗外望一眼,懒懒坐起身: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时日困乏得很,不会得了什么病吧?”

“别胡说,你本就晕车,加之冬日里人本来就懒,因而睡得多了些。其实近日不少骑马的将士也爱打盹,马儿停下吃草也没发觉。”

“是吗?原来如此。”

谢栀下榻洗漱,裴渡行路经验多,她没有多加怀疑。

刚吃完面,她很快又睡着了,直到第二日清晨,谢栀才悠悠转醒。

屋里的炭火烧得很足,她身上出了些汗,又觉屋里闷得慌,便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透气。

寒风吹入,叫她清醒了些,见楼下不远处摆了一早市,摊贩还不少,游人三三两两穿梭其间,十足的烟火气息。

谢栀心念一动,等洗漱梳妆过后,叫来清圆,让清圆同她下去逛逛。

走到驿站门外时,长明道:

“夫人,郎君同长乐他们去后头练剑,您且先回去用早膳,一个时辰后,咱们便能启程了。”

“那还早嘛,我带清圆去前头的早市逛逛。”

“啊?这……要不您先去告诉郎君一声?让他陪您一道吧。”

“我才不要。”

谢栀带着清圆走出门,长明急忙点了两个侍卫跟着,自己也紧随其后。

这祖宗如今若是出了什么事,他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谢栀在早市上逛了一圈,自己却没什么食欲,倒给清圆买了不少吃的。

她兴致缺缺,只在一处摊前停下,面露惊奇:

“这大冷天的,居然卖冰雪冷圆子,郎君,您这有生意吗?”

那卖冰雪冷圆子的摊贩便笑道:

“姑娘别不信,生意好着呢,不过啊,多是些郎君来买,姑娘,您来一份吗?”

长明见谢栀感兴趣,立刻阻拦道:

“夫人,这大冷天的,您确定要喝这个?”

“没事的,一回而已,郎君,来一份吧。”

谢栀从荷包里掏出银子递过去,等那摊主将做好的冰雪冷圆子递给她,谢栀刚接过,一旁的长明身子却忽然一晃,正撞在谢栀手中的冰雪冷圆子上。

谢栀一个拿不稳,手中的东西便径直落到地上,杯中的东西流了一地,沾上了尘土,已然是吃不了了。

清圆脸立刻绿了:

“长明,你不长眼吗?你赔我家姑娘的东西。”

“这……夫人,我没带银子。”

长明面露难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用了,我自己买吧。”

谢栀又掏出荷包,准备再买一份。

“夫人,郎君过来了!”

长明松了口气,朝远处一身墨蓝交领长袍的颀长男子喊道:

“郎君,我们在这呢!”

谢栀也瞧见了裴渡的身影,气得瞪长明一眼。

裴渡走来,看一眼地上的东西,斥她:

“说了多少遍了,路边的东西要少吃,走。”

裴渡将手里的暖炉递给她,拉着谢栀往回走。

谢栀想松开他,他却拉得愈发紧,一路将谢栀带到她的马车前,这才放手。

“好了,今日要早些启程,早膳让人放到车上了,进去吧。”

“我想吃方才那个……”

“不行,上去。”

谢栀进到车里,见到那些精巧膳食,却是一点胃口都无,她躺在榻里,抱着暖炉,随着马车的微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