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候着两个侍女,行过礼后,领着她走进屋内。

谢栀略瞧了瞧,只见这屋内的装潢布置也与中原大不相同。

从被衾床帐,到窗棱门扉,皆是带有图腾纹样的西域风格。

就连两个侍女的穿着打扮也与中原有些不同她们穿着袖口窄小的胡服,裙子刚至脚腕处,脚上一双乌皮靴,显得干净又利落。

她们对谢栀的态度还算恭敬,并不像看管囚犯,服侍谢栀净身洗漱过后,给她换上一件桃红留仙裙。

这衣裳有些眼熟,似乎是她自己之前的衣物。

“这衣裳是哪来的?”

她不由开口,目光疑惑地望向两人。

那两个侍女对视一眼,道:

“大都护从不大爱让人进屋里伺候,奴婢们之前也是在外院侍奉的,临时被调了来,这衣裳奴婢们也不清楚是哪来的,似乎是大都护房里头的,包括那些妆匣。”

说完,她们指了指远处堆着的那些箱笼。

谢栀早在她们说话间,便想起了这些东西的来历。

这是几月之前自己随裴渡走时带的绫罗绸缎,钗环首饰。

后来因为她要坐船,便轻装简行,留了大半东西在裴渡那。

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扔掉。

谢栀一晃神,心中有些复杂。

闷闷在屋中坐了会,略尝了尝侍女送来的菜肴,有些吃不惯,便放下了,只端起牛乳小口小口地饮着。

“清圆呢?能让她过来了吗?”

谢栀又问。

两个侍女对望一眼,摇摇头道:

“奴婢不知夫人所说何人。”

“算了,我出去找找。”

谢栀推开门想出去,但一开门,却见屋外站着两个侍卫,抬剑拦住她的脚步:

“夫人,没有大都护的吩咐,您不得擅出。”

“那大人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

两个侍卫抬头瞧一眼夜色,道:

“大都护此时正在军营中,今日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谢栀只好又坐回桌前,望着这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只觉浑身都不自在。

“你们别叫我夫人。”

她忍不住对侍女道。

两个侍女垂下头去,不知如何作答。

这边关的风沙比中原大多了,吹得窗户砰砰响,谢栀捂住耳朵,往床上去。

本以为今日是没机会见到裴渡了,不料她正想换上寝衣时,却有侍卫进来通传:

“夫人,大都护回来了,要召见您。”

“说了别这样唤我。”

谢栀满心厌恶这个称呼,却见两个侍卫一点不留情面,直接进来押着她往外走。

好嘛,看来不是召见,是审问。

等两人带着她穿过一条又一条走廊,终于到了裴渡住的地方。

谢栀走得两腿发麻,两个侍卫推开门,将她推进了正屋中。

一室寂静,谢栀踉跄几步,本以为没人,可刚绕过那面巨大的屏风,冷不防见裴渡正大剌剌坐在正堂中的案上,身上还穿着厚重的甲胄。

而他手里头,居然在不紧不慢地擦拭沾了鲜血的剑。

那血一滴一滴地滴到地上,看得谢栀心中发慌。

从之前与他重逢开始,她便发觉他身上的戾气重了几分,还多了几分作为将领的杀伐果断。

她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吓得不敢过去,面色警惕地盯着着他。

裴渡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自己第二次逃走时,心中清楚,裴渡最恨的就是背叛,她已然触了他的逆鳞。

只是,不知这漫长的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