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人家好好地在摆午膳,又不知您会突然回来,您怪下人做什么?”

裴渡放开她,也没了继续温存的兴致。

“大人的事急吗?不若您陪我用完膳再走吧。”

“不了,事急从权,我回来取些东西便走。”

裴渡说完,没多久便带着长明匆匆离开,屋内重新恢复安静。

谢栀懒洋洋坐在桌上,两条腿在半空中晃晃荡荡,去够地上掉了一只的云锦绣鞋。

瞥见宋今棠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谢栀伸手擦了擦微肿的双唇,语气慵懒地问:

“宋姑娘,还要留下一同用饭吗?”

宋今棠站在原地,神色森寒地望向她。

“荔淳,你好手段。”

她说完,敛了眉眼中的寒气,勾唇一笑。

“既然你想斗,那我就奉陪到底。”

……

宋今棠走后,外头立刻跑来一个小侍女,殷勤地问:

“姑娘,您做了什么?宋姑娘临走时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谢栀无力地撑着她的手从桌上下来,脸色虽然依旧坨红,但眉眼间却已然浮上不悦。

她边往床边走,边吩咐道:

“出去吧,我有些累了,今日都别来打搅我。”

“啊?是……”

侍女讪讪退下,顺带掩上了房门。

谢栀立在床前,良久之后,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第66章 线索将现

半晌,她无力地坐在床边,垂下头去。

从前最恨、最厌烦的便是父亲身边的那些姨娘们整日勾心斗角,为了争宠将整个谢府弄得鸡犬不宁,乌烟瘴气。

谢栀不理解,好好的美人,不能安稳度日,非要使出各种手段来,以夺得郎君那么一点点的宠爱,到头来,不仅讨不着好,还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面目可憎,何苦呢?

可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和那些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正午时分,稀薄的日光透入房内,裹挟在她周身,将她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谢栀的手掩上了自己的脸,似乎这样,便能欺骗自己,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已然渐没,照在她身上的光也慢慢变换成金色。

谢栀默默站起身,顾不上发麻的四肢,走进耳房中,取出床底下的一个匣子。

她打开来,细细数着里头的银子。

这些银两皆是自己这些时日来积攒下来的月钱,还有画馆的收入。

数了数,约莫有三十两上下,只要不挥霍,这些银子足够她一个人生活半载有余。

裴渡叫人给她做了许多衣裳,买了许多首饰,但谢栀不想带走。

她带走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够了。

谢栀不想再继续这场闹剧了,她要迅速找到宋今棠陷害她的证据,之后交给裴渡,让宋今棠的幻想落空,得到应有的报应。

之后,就算是去偷,她也要将身契文书给偷出来!

黄昏已至,落日熔金,暮色苍茫。

天边的一边仍有夕阳余晖,另一头便漏出点点星光,衬得她形单影只,背影寂寥。

谢栀一路走到前院,叩响了晴仪的门。

“荔淳,你怎么来了?”

晴仪正在抄录府里的采买单子以做留存,面色憔悴得很。

“又抄得手麻了?我替你抄。”

谢栀接过她的笔,坐在她方才的位置抄写起来。

晴仪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有些疲惫地瘫在身后的榻上,叹气道:

“唉,累死我算了。”

谢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