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按这里大夫的医术水平,哪怕月份到了八九月,诊脉也是诊不出来的。虽然民间常有酸儿辣女,或者肚子尖的是儿子的说法,可那毕竟是俗话,没有一点医学依据。
老夫人怎么就断定苏氏怀的是儿子了。
许蕴灵正奇怪,许老夫人已经道出了事情原委:“昨日晨间,有位云游四海的道长路过咱们府上,讨了碗水喝。那道长凑巧看到你姨娘,为表感谢,替你姨娘把了脉。道长医术高深,说这孩子不简单,是个福星高照的,若能平安降生,能给家中添一丁不说,往后还能让咱们许府官运亨通,节节高升。”
“原先我也是不信的。可我正要追问,转个头的功夫,那道长就不见了。我派人找了半天没找到。你说神奇不神奇。”老夫人笑着感慨,“后来,我认真寻思了一番,这位道长许是个老神仙,道法精深,行踪不定,能让我们遇上,也是机缘巧合。况且,你姨娘坏了孕,你便嫁给了王爷,这孩子确实如道长说的,是个带福分的。等他出生,咱们许家未来兴荣指日可待。所以啊,这次你姨娘是立大功了!”
“……”许蕴灵语塞。
许家兴荣,许老夫人说得也太过了些。而且道长什么的言辞,听起来像是遇上了招摇撞骗的神棍。还有,分明是她与王爷定情在先,苏氏怀孕在后,怎么她成亲嫁给摄政王,变成孩子的功劳了。
想男孩想疯了吧。
许蕴灵琢磨了下,觉得道长这件事完全经不起推敲。道长的话过于针对性,像是为了苏氏肚里的男孩刻意编造的。
她的眼神自苏氏身上掠过,见她神色平静,没有说谎该有的慌张,心里的疑问慢慢变成肯定。
但许老夫人正在兴头上,许蕴灵不好直接说你被骗了,说出来反倒惹人不快。恭贺一句,也就是随口的事。她淡笑说:“那真是要恭喜爹爹了。”
“谁说不是呢。”老夫人笑了起来,“你往后啊,能帮衬家里就多帮衬些。毕竟这孩子的福运分了些给你,也算是你的恩人了。另外嘛”
许老夫人稍作停顿。
许蕴灵心领神会,淡淡笑笑,“祖母,您说。”
许老夫人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这才又笑着继续说:“你也知道,你哥哥安泽在军营待了一年半载,却没个一官半职。你父亲有心磨砺他,可也不能一直让他当个小兵啊。祖母想啊,不如你在王爷跟前说道说道,替你□□后谋个好差事。”
有王爷发话,安泽的差事定能有个更好的选择。思及此,许老夫人暗自叹了口气,儿子也不知闹什么脾气,近来都不去苏氏那坐坐,就是自己这慈安堂,来的次数也少了。
她已经提了不下数次,该给安泽谋个差事,结果屡屡被儿子挡了下来,每回托词都是安泽性子急躁,还需磨磨。当爹的不着急,当祖母的却着急的不行。眼看安泽都十八了,也该谈婚论嫁了,没个好前程,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儿子指望不上,她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大孙女身上。
许蕴灵心里跟明镜似的。人多多少少会有走捷径的心理,尤其亲人中出了个有权势的人,总归会动点走关系的心思。许老夫人会这般想,也是人之常情。但许蕴灵不喜她的说辞。
苏氏肚里的孩子是她恩人?可笑。
这话要真拿到赵长渊面前,恐怕许安泽以后什么前程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