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缄默不语,下面的人自然不会抢着出头,一个个安静如鸡。
许蕴灵皱眉,周太后不说话,她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周遭寂静,一时间慈宁宫的氛围变得很微妙。
萧太妃看了眼不动如山的周太后,又看了看下面的许蕴灵,不禁愁苦。她清楚周太后要给人一个下马威,但许蕴灵毕竟是赵长渊的王妃,可这跪的时间是不是忒久了些?
“太后,咱们是不是得让王妃起来了?“萧太后虽然不想得罪周太后,但她更不想得罪狠了赵长渊,于是不着痕迹地低声提醒。
周太后动了动下巴,自回忆中清醒。她望着下方的许蕴灵,指尖点着扶手,面无表情道:“王妃来的可真是慢,叫爱家、太妃,还有一众夫人好等。”
其实宁王府早就派人往宫里递过消息,摄政王与王妃有事耽搁,要晚些进来请安。这件事周太后自然是知晓的。如今责问,不过是想借题发挥。
她不爽宁王府由来已久,好不容易抓住点把柄,怎么能轻易放过。至于请来的一帮人,没有看戏的观众那怎么成。
“也是。”周太后煞有其事接着道,“听说王爷宠爱宁王妃,王妃这般恃宠而骄也在情理之中。哀家是过来人,也能理解。尤其是王爷对宁王妃的这份喜爱,倒是让哀家艳羡。”
周太后阴阳怪气,话里话外的讥讽,许蕴灵听着啧啧两声,暗道周太后果然要找茬。她微微一笑,假装听不懂的样子,面带娇羞,流露出幸福的神色,顺着周太后的话说:“能得王爷喜爱,也是臣妾的福分。”
“……”周太后顿时梗住,准备好的说辞全部憋了回去。她当宁王妃是个聪明人,能听得懂潜台词,所以都已经准备好许蕴灵向她赔罪之后她顺水推舟叫人继续跪着了。哪里想到许蕴灵不按常理出牌,给她秀了把恩爱。
周太后暗自来气,赵长渊娶了个什么榆木脑袋!
周太后被默默怼了把不做声,许蕴灵趁机而上,像是在回应周太后迟到的原因,继续娇羞着说:“王爷体谅臣妾,又知晓臣妾是第一次进宫,特地交代了不少事,所以出门晚了些。“说完她暗自憋住气,等面庞上泛起红晕,垂下视线,“太后娘娘您是过来人,自然是理解的。”
周太后:“……”
在场的都是人精,哪怕话说半分,自然能从她含羞带怯的表情中品出点东西来。周太后呼吸一窒,暗骂新宁王妃果真是个蠢的!她不过假客套两句,竟然拿她话当真了。理解?她一点也不想理解这对夫妻之间的事!
周太后自讨了个没趣,又尴尬的不行,面上隐隐下不来台。萧太妃眼尖,赶忙出声解围,“哎呦瞧我这记性,忙着看新王妃,都忘记把人请坐下了。娟儿,快请王妃入座。”
一名叫娟儿的宫女将许蕴灵领到了太后和太妃的下首。许蕴灵谢了声,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然后朝周太后、萧太妃感激一笑。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周太后:“……”
严格来讲,萧太妃越过太后叫人坐下的行为是有些越俎代庖的,但周太后此刻也顾不上了。她内心憋了一股无名火,训人不成,反倒叫别人看了自己笑话。
周太后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口气,转头与别的夫人说起话来。既然与这木头脑袋说不通,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许蕴灵巴不得周太后别管自己,她也落得个清净。只要熬过这一阵,她就能回家了。
宫女送上来一些糕点与瓜果放在她面前的案几上,她悠然自得地吃了起来,风度娴静,举止文雅,与方才呆愣的模样大相径庭。
周太后间隙扫了眼,若不是刚才与许蕴灵说过话,恐怕她也要被许蕴灵这幅皮相和举止骗过去了。连她如此,说不定赵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