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进来探望的牛岛若利也嚎啕大哭起来。

【圣诞老人大人,为什么花音和我不能一起出生呢。如果她是男孩子就更好了,我们可以一起上学、一起打球、一起照顾若利。

她现在已经坚信自己是若利的姑姑,就算突然年长几岁、也只会感到高兴。

我今年的愿望是让花音和我变成双胞胎,最好让她更像我一点,因为我比较好看,她手短腿短的篮筐都够不到。】

阅读完字条、复杂地注视着熟睡中的有着天使般脸蛋孩子的圣诞老人空井天马:……

这种性格绝对遗传自纱织,他一直与人为善。

圣诞愿望和新年心愿都没能实现,空井明暗在又一年的生日派对上真诚地闭上眼睛,期待着转头就能看到突然变成七岁同龄男生的花音。

结果一只手不耐烦地推了推他,掉了一颗牙的空井花音对着他撅嘴,她没什么心愿,只是想和哥哥一起吹蜡烛,然后要吃第一块蛋糕。

他忍了忍,在花音咽下第一口之后还是没能忍住,气哼哼地讽刺:“我就算了,花音总是把若利当成小辈,所以第一块蛋糕应该给若利吃吧。”

她愣了一下,不知所措地望了一眼乖巧地坐在旁边的牛岛,又慌乱地看着捂嘴憋笑的大人们,最后把视线挪回发现自己提出了颇有见解的观点而洋洋得意的空井明暗脸上,嗫嚅着嘴唇,说不出反驳的台词。

空井明暗笑眯眯地用纸巾擦掉她嘴角的奶油,接着把第二块切好的蛋糕递给牛岛:“那么花音就是这里最小的孩子了,若利应该叫她妹妹才对。”

牛岛若利想了想,同样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老实巴交地看着花音,喊了一声妹妹。

遗憾的是不论是牛岛还是花音,都对这件事只残留一点模糊的印象,空井明暗还没到会在家庭聚会上用兄弟姐妹的童年糗事追忆往昔的年纪,看到他们两

个现在没什么表情的脸就格外怅然。

那天真是人间地狱般的场景,真不懂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才是爱哭鬼,她每次都哭得比自己更过分。

生日的时候是她先哭的,以为若利君要死掉的时候是她先哭的,搬去东京的时候也是她先哭的。

她因为胖虎行为和认定的辈分违背而慌乱,因为祝福过身体健康的侄子浑身无力、像是要与世长辞而慌乱,因为和朋友约定好了春假结束后还要一起玩、却即将踏上前往南方的列车而慌乱。

空井明暗在东京的新家里眼泪汪汪,空井花音抱着网球包与他擦肩而过。身影在消失在大门外之前,她回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吸吸鼻子,仰起头望着天花板。

【我可是哥哥啊。】

*

高三的夏天,空井明暗忙得不可开交。

他离开篮球部已经三年、学生会的工作也准备好了交接,然而生活并没有变得轻松。他需要面对公司、学业和工作,甚至连关心家人的时间都压缩成薄薄的一片,自然没空去参观空井花音的比赛。

大阪尚学一直强大,那次双方都加入了实力强劲的新人,虽然女网的黄金搭档因为池田转学被拆散,但空井花音的威名依旧响亮,所以明暗在补习班放学、打开手机之前,都没有产生过多余的担心。

新闻社社长,也就是那位潜心制作豪华冰帝纪年册的空井明暗厨去了现场。画面上的冰帝女网部长异常狼狈,她弓着腰、双手撑在渗血的膝盖上,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

这次镜头聚焦在半空中落下的那滴水珠之上,空井明暗不知道那是汗水还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