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棱要飞去赴约。

很漂亮,他承认。

可是一想到她要到外面向全世界男人散播她的美丽,里面说不定还有像上次那样给她打伞的白痴男同学,谢星熠就觉得肠胃一阵翻搅。

他阴暗地希望大街上的男人全都变成瞎子。

直到嘉鱼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外,他才不甘心地收回视线,打算回楼上继续练琴。走了几步,谢斯礼沉稳的嗓音从楼下传过来:“阿熠。”

“嗯?”

“把沙发上那件外套给你姐姐送过去。”

这是谢星熠第一次和谢斯礼达成如此高度一致的共识,他眼睛一亮,内心狂喜,极力克制住激动,假装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好”,大步紧走下楼,拿起沙发上嘉鱼遗落的一件防晒衫,打算追出去送给她。

还没迈开步子,谢斯礼的后半句便紧随而至:“药箱里的布洛芬也一起送过去,她生理期第二天会痛经。”

“啊?她没在生理期啊。”

条件反射的答话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说完以后他才骤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被嫉妒冲昏的头脑如遭雷劈,迅速恢复清明,他呆愣在原地,汗毛倒竖,冷汗过遍全身,心脏像被捕猎的猛兽一口叼住,跳动的间隔拉得无限长

咚。

咚。

咚。

用尽了全身力气,他才堪堪找回发声系统,结结巴巴找补:“我……我瞎猜的,痛经的女生不都面色苍白吗,可她看起来精气神很好……我想她应该没在生理期吧。”

拙劣的借口,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掩饰大过真实。可是当他鼓起勇气回头去看,却发现他爸爸神色自若,依然是那副冷冷清清不问世事的表情,像一尊精美肃穆的希腊雕塑,辨不出任何动态的情绪起伏。

他并未就他拙劣的借口发表高见,只是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好像完全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他真的没有看出任何异常吗?

这天接下来的时间,谢星熠都陷入了一种杞人忧天的烦扰,一边怀疑谢斯礼发现了什么,一边又觉得以谢斯礼当时的反应,大概率什么都没发现,是他庸人自扰了。

这种七上八下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吃完晚饭,谢斯礼和谭圆结伴外出探望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只剩他和保姆在家时,才稍稍得到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