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如摧枯拉朽的火焰,尽数烧为嫉恨。
凭什么?
她咬住下唇,牙齿陷入唇肉,用力到皮肉都泛白,恨不得咬出鲜血。
凭什么谢星熠有爱他的妈妈为他筹谋一切,凭什么他毫不费力就能坐享其成,凭什么他父母健全含着金钥匙出生,凭什么她所苦苦索求的是他早已拥有的,凭什么她要把本该属于她的权利拱手让人?
如同所有被愤怒冲昏头的人一样,有几分钟时间,嘉鱼不由自主思考起制造点意外让谢星熠消失的可行性。但很快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这样做风险太大,她不敢保证自己有完美的作案能力,而且谭圆和谢斯礼都还具备生育能力,没了谢星熠,他们还会有第二个孩子。就算他们生不出孩子了,比起让她成为继承人,老太太一定更愿意从本家找个男孩过继。她不可能因为谢星熠消失就一劳永逸,反而有可能为自己引入新的对手。
谢星熠不能死,他必须活着。
想通以后,嘉鱼迅速冷静下来,放下捂住肚子的手,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盯着空茫茫的黑暗开始发呆。
以前她为了让谭圆安心,从来不曾刻意去接触谢星熠,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对谭圆的讨好或臣服显然都已经没必要了。为孩子筹谋未来的母亲无法被任何外人拉拢,谭圆永远不可能跟她和解,更不可能站到她的阵营,她们天然地处于敌对面,势不两立。
但谢星熠不一样。
就像她和谢斯礼的父女关系无法抹杀一样,她和谢星熠的姐弟关系也无法被消磨,血缘是至亲至疏的纽带,将他们捆绑在红线的两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也许她可以尝试换个角度看待他,不再简单将他视为敌人,而是可堪攀岩的道具。他可以成为她博弈的黑子,助她坐上谈判桌的一端。她不介意成为食腐动物从他嘴里抢食,如同鬣狗围攻猎豹,秃鹫盯住苍鹰。
但在时机成熟之前
她会继续扮演爸爸的乖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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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在周一综合征的影响下,大家都显得有气无力,食堂也很安静,邓秀理一声大叫差点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过来,嘉鱼赶紧竖起食指放到唇边:“嘘”
她这才捂住嘴巴,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道:“我没听错吧,你要这东西干嘛?听起来不像是要干好事啊?老实交代,任嘉鱼同志!”
嘉鱼含糊其辞:“等办成了我再跟你解释,怎么样,能帮我弄到吗?”
“能是能,就是没那么快。”
“我不着急,你周五再给我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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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是谢星熠最喜欢的日子,既没有工作日的循规蹈矩,也没有周末课外兴趣班的压力,对假期的期望在周五这天达到最大值。
如果没有收到那条消息,他的情绪大约会持续高涨一整天。
消息是嘉鱼发来的,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两句干巴巴的“新年好”上,直到她发来新的消息,一句没头没尾的祈使句:「周五下午四点回家,别按门铃,别惊动任何人,我有事想单独跟你说。」
那时正是早上,他站在玄关处穿鞋子,看清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后当即抬头看向她,见她放下手机,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的心跳顿时有些过速。
她想和他单独说什么事?
一整天下来,谢星熠都在被这个问题困扰。
他和嘉鱼的关系远远没有亲昵到能说悄悄话的程度,加上谭圆一直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和嘉鱼走得太近,因此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实在很难让他产生美妙的预感。
谢星熠把他能想到的所有最坏的可能都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奇怪的是,尽管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