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后,嘉鱼听到他用一种更严肃的口吻叫她:“小鱼。”

因为他话里严肃的意味,她的神经不自觉绷紧了:“嗯?”

他在她脚踝上捏了捏,让她放松下来,淡声说:“我爸和我妈当年是自由恋爱。”

这个话题开启得突然,她的表情很呆,听到他在她面前娓娓道来:“我妈很爱他,当时温家的势力强于谢家,我姥爷看不起我爸,但我妈执意要下嫁,结婚以后更是四处奔走,为我爸的事业开辟疆土。”停顿了一会,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然后,你也看到了,我爸风流成性,在我妈怀着我二哥时出轨了,娶回来一个又一个姨太太,所以她非常痛恨私生子,也包括你。”

“……”这话说得直白,而直白势必会使人难堪,嘉鱼抠了抠手心,定定看向他,“为什么说这些,你想让我不要记恨她?”

他摇了摇头,同样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如深海,声音沉静:“我想说,你没有做错什么,小鱼,不要不开心。”

0043 43 初夜(h)【600珠加更】

嘉鱼在谢斯礼的书房里看过阿德勒心理学的书。她爸爸是课题分离的忠实践行者,把自己的课题和他人的课题分得很开,且从来不为他人的课题烦扰。身为儿子,他不能评点自己的母亲,不能直接说憎恶私生子是老太太自己没解决的课题,但是通过那段既直白又委婉的话,嘉鱼还是理解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他无非是想告诉她,她不需要为老太太对私生子的憎恶买单,因为这份憎恶连成因都与她无关。

他在关心她。

这份关心和从前稍有不同,不再简单局限于吃饱穿暖,而是顾虑到了她的心情,因为他看出她其实不是那么开心。

这个认知让嘉鱼感到非常别扭,甚至有些害怕。和开完家长会那天一样,她下意识想要逃避任何有可能触碰到她内心真实想法的对话,过度暴露内心带给她强烈的不安全感,这种惶恐远远大于被理解的欣喜。

“我没有不开心。”她朝他笑了笑,不想继续这种谈心话题,将话题圆滑地一转,说,“倒是谢星熠,他醒了吗,有没有说自己为什么会掉进河里?”

谢斯礼沉默了一会,将冰袋换了一个位置捂,顺着她的话说:“嗯,他说自己脚抽筋,没站稳就摔进去了。”

“你看监控了?真的是他自己摔进去的?”

“看了,他没撒谎。”他抬眼看她,好笑道,“你很失望?”

嘉鱼托着下巴,叹气:“失望谈不上,就是觉得好无聊,我还以为过程会劲爆点呢,比如被谁陷害了。”

“少看点电视剧。”他说。

“哦……”

话说完,卧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冰袋变换位置时里面的冰块相互碰撞发出的细微的喀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