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治疗气血亏算,活血化淤的良药,并无不妥。
国公爷也总算松了口气,只是才放下心来便见赵大夫皱着眉头捻碎了一枚药丸,置于鼻尖嗅了嗅,不时脸色大变!
老公爷心惊,忙问:“怎么了?有何不妥?”
赵大夫解释道:“这药丸中有一味白附子本是解毒散结的好药,只是它本身具有毒性。素来用药前总要先熬煮一番祛除上头乌头碱的毒素,即便这般后仍是要斟酌用量。
可这药丸中的白附子不仅是生的,而且用量占比极大。以宫少爷的此刻的状况来看,吞服此药不出三日便会殒命!”
国公夫人听了这话,脸色大白,吓得脚软,好在有丫头扶着才没跌在地上。她连拍胸脯直呼后怕。
国公爷再三确认,赵大夫笃定地点头并异常深沉地道:“其余的您可以怀疑我,但这一点我绝不会弄错。”
国公爷手强撑在了桌面上,勉强站立着。他低垂着头,满脸的痛心与惧怕。
“老爷,这不是陛下赐来的药么,怎么会……”夫人扑到老公爷身侧,拽住他的臂膀,焦急道。
老公爷苦笑摇头,毫无希望地仰面道:“陛下终究是容不下我们,无论我怎么示弱都无法打消陛下心中的猜疑和忌惮。”
他忽然就放弃了,无所欲求地对赵大夫说:“赵大夫,犬子的病你看着办吧,留下一条性命即可,即便是一生缠绵病榻都无妨。”
夫人不懂他这话是何意思,只觉得惊怒,这是要放弃治疗么,他怎能说出这种话来。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挺身道:“赵大夫你别听我家老爷胡说,岚儿的病还是要根除,早日恢复往日康健我才可放心。”
赵大夫这头才应下,国公爷却忽然大怒,愤声道:“治好了又如何,无用!无用!倒不如一辈子做个病夫,起码还能在这世上多留几年。”说罢,他甩袖离去。
当日,谁也不知老公爷心里转过多少念头,又有多少远虑近忧。
他连着几夜都不曾好好入眠,睡到半夜总要惊醒,而后独自前去书房,坐到天亮。
宫岚岫一连将养了半月,病情总算有起色了。见他日渐康复,国公夫人也是异常喜悦。
老公爷却是愁眉不展。好在这几日陛下心系金匮灾情并无暇顾及宫家死活。他倒也能有闲心好好思忖来日如何才能方长。
一晚,他将宫岚岫唤来书房,决计要将他这数日来考量之事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