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屋中骤然离去一半人,看着冷清了许多。霍子戚握拳抵着下颚,颓唐地磕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捏着挑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挑着蜡烛的烛芯,失神盯着灼热刺目的灯芯,待到回过神来眼前已出现难以磨灭的光影在四处乱飞。

叶锦书以指沾了茶水,轻弹在他脸上,害得他不得不闭眼躲闪。

叶锦书嘴角衔着讥诮,道:“本以为这些时日不见,你当有些长进,不想还是这么天真。”

霍子戚一肚子疑惑无人可解,忽听叶锦书发话有启发之意顿时来了兴致,双臂按在桌上,脑袋也凑前了几分。

叶锦书轻瞥他一眼,懒懒道来:“知面未必识人。确实赵濯枝医术高超,可这京州并非惟他一人有妙手回春之力,可他却能辗转达官显贵之家,你说这是为何?”

他顿了顿,见他有豁然贯通之貌,心想他也是伶俐机慧之人,一点即通,这才有心情继续与他说下去:“他守口如瓶防意如城,官宦人家难免藏有秘辛,他能守得住秘密,便比什么高超医术都要紧了。故而你今日拿他来问,不过白费功夫。”

42、蛰伏

霍子戚心中有数了,只是赵大夫这活生生的真相之口却不愿倾吐,实在可惜。

复而他又托着下巴,颓然结眉道:“我心里总觉得此事与钱衍脱不了干系。我也不与你闹什么虚文,我只告诉你钱衍我势必要除,否则哥哥永无宁日。可以我一人之力实在难以对抗,若能求得宫家协助,或许能有胜算。”

叶锦书抚了抚手中香囊上的祥云花纹,因为技艺蹩脚,有几枚细看就能发现的洞眼被生硬地藏在绣纹旁。

他凝声回答:“宫家最是胆小怕事,恨不得即刻远离朝堂纷争,怎会愿意与你同仇敌忾,蹚这浑水。”

霍子戚不以为然地摆首,道:“国公爷或许如此,可宫岚岫……我总以为他不会只是如此。听叶大哥说,宫岚岫从前不是这样的浪荡作派。

仅仅一年前,他还是国公爷嘴里最骄傲的儿子。饱读诗书又习得一身武艺,人也温和识礼。

你说他苦学多年才得的一身本事如今竟被所谓邪物缠身以致于付之东流,论谁都难咽这口气。”

叶锦书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比之初次相见之时,如今的他又多了些通透。

他假装无意将这些时日在早集摊上做买卖时听来的闲话,絮絮告知他:“听说去年六月的某一个早晨,他好端端地走进冬林书院,下学回家就发了狂。脱了衣服在家四处颠跑,嘴里还神神叨叨地说些痴话。

国公夫人就他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连夜招了太医治了一夜。

开了几帖药方子,喝了几幅安定些了。待到药效尽了,又开始发癫。

后来实在没了办法,找了个道士。给他全身上下都贴了黄道符,深夜将他引至院中,一把给燃了。”

“燃了?”霍子戚惊呼出声,打破了沉静的夏夜又惊醒般的压低嗓音:“那不就烧死了嘛。”

叶锦书摇头:“没有。那火只烧了符,连他一点衣料都没燎着,从头到脚完完整整。之后人当夜就昏死过去了。

国公夫人守着足足哭了一夜。不过好在后来人醒了,也不闹着发疯了。

只是一连几天怎么都不肯开口说话,跟丢了魂儿似的。那之后,他便性情大变了。”

霍子戚听完,便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了。叶锦书也不扰他,自顾自收拾自己去了,待到他解衣上榻,霍子戚仍倚靠桌旁纹丝不动。

是夜,他顺理成章地在叶锦书的昙花庵歇了一晚,只不过打了地铺。

他思绪沉重,半夜无端惊醒,此后睡意全无。辗转反侧几回后,悄悄昂首望了望榻上正眠的叶锦书。

他睡得也不算安详,只在柔和月光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