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做的门槛儿。放眼天下,除了陛下的后宫不能踏足之外,还有什么去处拦得住我?我只问你一句,你去还是不去?”
霍子戚假意提醒:“钱小将军说话怎如此的不谨慎,叫多心人听了去,再使些诟谇谣诼的言论传到陛下耳朵里,仔细陛下动怒。”
钱衍一下勾住霍子戚的肩膀,眼含露骨阴狠:“不怕,这话我只同你说过,倘或来日真因此事见罪于圣上,我也只来找你的不是。可惜我同霍掌官不在一处当差,看来只得将这气撒在你哥哥身上了。”
这不说还好,钱衍眼下竟直言坦白自己对哥哥的险恶居心。
霍子戚怒上心头,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才勉强按下要一枪崩了他的心思。
说来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竟在夜半三更做些爬墙偷听等不入流之事,说出去不免叫人笑话。因而两人也没叫仆从跟随,漏夜只身前往定国公府。
钱衍熟门熟路得让人不由觉得这是回了他自己家。他带着霍子戚绕至后院围墙外。
四处张望一番,选了一处隐蔽预备潜入。他虽吃醉了酒,可腿脚仍旧轻便,蹬着墙面,轻盈两三步攀跳便越过了围墙,悄悄落地。霍子戚叹了口气,跟随翻入。
两人所落之地恰好在正房大院内,只是这处地界所在院内的西北角处,甚是偏僻。
两人落在两颗茂密大树之间,脚踩密叶发出颤弱的碾碎声。
前方是一排灌木丛,丛中冒着数朵白花,喷着淡雅香气,绿白相间甚是美观。
草丛之外便是蜿蜒游廊围出的一片空地,两侧是两间面对面的厢房,乍看之下,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间明,一间暗。
钱衍率先跳出草丛,猫着腰绕至那间明灯的厢房外。他伸出一指,悄悄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指头,透过那小小的洞眼,任目光溜了进去。不过视线受限只能探看当中一侧。
只见房中书册四散,铺的桌上地下到处都是。乱中有序的书桌前稳稳坐着一名瘦弱单薄的苍白男子,披着薄衫,迎着烛火正聚精会神地伏案写着什么。
看不清脸,只能见他垂下的两片蒲扇似的浓密睫毛,敛着墨眸中的潋滟微波,待眼帘轻启,浑似水墨入画,只叫晕了神韵,徒留一片朦胧旖旎的多情风流,不由得引人想进去一探究竟。
忽而他搁下笔,捂着胸口,疾咳起来,不过稍稍提了提气,便玉颊生霞。
钱衍趴窗,顿时看呆了一双眼,回过神抓着霍子戚的肩膀激动不已:“他活像那个,那个洗衣裳的,那个谁。”
霍子戚细琢磨,又见房中捂心口含胸咳嗽的文弱男子俊秀风流,猜测道:“你指的莫不是,西施?”
“对对对,就是西施!”他口中啧啧不休,直道可惜,言语中颇带嫉妒之意:“真可惜,不是个女人。没想到这宫岚岫大难不死,还真来了后福。”
霍子戚被他这句话说得心中陡然一惊。从前未曾细究,宫岚岫染病一事只当他福薄命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