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一早就在医治霍濂了,所以他不过陪护了几个日夜,霍濂的病情便有所好转了。
霍子戚这一顿听下来是心惊胆战,到了末尾才放下心来。他竭力向叶庭秋道谢,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遂问道:“怎么哥哥受伤落马却无人知晓。若非好心人救起岂不是就要命丧黄泉了。”
叶庭秋听到这话忍不住叹了一口恶气,他愤愤道:“是那陆渐维搞的鬼。霍濂受伤落马恰好是在战胜之后。那些撤退的流寇临走时射了一箭。
霍濂以少胜多,一战下来早已疲惫不堪,不设防吃了他致命一箭。
陆渐维紧接着上来指挥队伍,打扫战场时故意遗漏霍濂的搜寻,只有郭沛坚持在找。”
霍子戚闻言气得发抖,他一拳砸在桌面上,象征性指着门外,怒道:“将领受伤失踪,这般情况下,那陆渐维竟还敢欺上瞒下,延误救治哥哥的时机,简直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叶庭秋神情凛然,不经意压低了嗓音:“我这次在秦州停留近一月,暗地里也仔细盘查了。陆渐维与钱衍暗中有联系。钱衍授意陆渐维派遣霍濂出战,目的就是让他赤膊上阵,白白送命。
陆渐维一早就在后方安排好了精兵良将,只等霍濂首战殒命,他再上场救援。只是他们不曾想到霍濂如此勇猛,只使得这些兵马便将流寇拿下。”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眼中隐隐流露敬佩自豪之色。
霍子戚目眦欲裂,死咬着牙关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钱衍,章昆玉也提及陆渐维身后有钱家的倚杖,只是不曾想到钱衍的手真的伸得那么长,非要置他哥哥于死地。
他一直觉得钱衍对哥哥敌意深重,却不知缘由。叶庭秋提起军中往事,略嫌污秽,又怕霍子戚听闻之后难忍意气,鲁莽行事。
他低眉瞅了瞅他腰间悬挂着的燧发枪,想来他也并非莽撞之人,告知真相总比不知敌手在何处而中暗箭来的好。
他弃了犹豫,谈起往事,原是当年陆渐维被撤团备一职后便一直蛰伏在霍濂身边,夺回居庸关时所用围城打援之计以及大破高阳时围师之阙的想法皆是他从霍濂那里偷去而后悄悄告诉了钱衍。
钱衍依靠这两场战役,名声大噪,却将真正出谋划策的霍濂视为眼中钉。钱衍心胸狭窄又善妒,最见不得旁人比之他有过人之处。
霍子戚未曾想到,哥哥与钱衍之间还有这么一层联系。想那钱衍蒲柳庸才却冒领哥哥军功,如今手握重权,又荣耀加身,自然不允许他的光荣事迹上有任何的缺陷和污点。
而哥哥的存在却恰恰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要尽早拔去。
霍子戚久久不语,陷入沉思。烛火一圈淡金光晕在他眉间摇晃,他也不觉刺眼。只唇齿异常冰冷地撕咬着钱衍的名字。
叶庭秋见状,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见他坚定地站了起来,怕他冲动行事,忙问:“你想做什么?”
霍子戚头也不回地说:“除了钱衍。”
叶庭秋正欲阻拦,劝他莫要冲动行事。叶蓁蓁却在此刻闯了进来。
他一脸焦急地询问叶庭秋霍濂的伤势。她身上挎着包袱,扬言要前往秦州去寻他。
叶庭秋头疼不已,安慰又安抚了半日,才把妹妹那颗焦躁的心姑且按下。
待两人话完,霍子戚早已离开。叶庭秋想起霍濂对他的嘱托,是而对霍子戚的安危心忧不已。
霍子戚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他并没有气急败坏地去找钱衍为哥哥讨回公道。
他知道钱家风头正劲又根基稳固,眼下与之抗衡不过是以卵击石。
可哥哥才去秦州不过数月就遭人打压陷害,他根本不敢设想往后的日子里还潜伏着多少危险。
他苦于自己的无能为力,无法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