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挡在身后,由他来与冯氏对峙。
他不紧不慢地告知冯氏:“就在刚才,李定达因贪污纳贿,勾结党羽,在土地祠被处死,剥去了人皮。陛下下令夷其三族。
可咱们都知道,今儿是冯小姐与李定达大喜的日子,虽说这花轿未进宅门,可毕竟也是板上钉钉的婚事。你说,她究竟算不算李家人,算不算在三族之内呢?嗯?”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尤其慢条斯理,甚至还略带笑意。他故意放慢了速度以加重闻者心中的恐惧惊怖。
冯氏浑浊的眼珠在眼眶中不安地来回滚动,安慰自己般拔高了音调:“自然不算!舒儿本就万般不情愿,都是你,是你在其中使些阴谋诡计,才让李定达看上舒儿,非娶舒儿不可。”他怒瞪霍子戚,还盘算着用冯锦舒做最后搏命的筹码。
霍子戚别过头去,这事儿确实是他一手造就。他决定杀害李定达一是因为他作恶多端,残害忠良,二是为了掩盖冯氏夫妻的死亡。
他原本想造成冯氏夫妻不满李定达强娶豪夺他们的女儿而设计将李定达杀害,然后畏罪自杀的假象。这样一来这三人的死谁也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顺理成章的,冯锦舒也会按照计划被他安置在城外的城隍庙里。
因为事件的从头至尾她都不在关键的冯府与李府,那么整个晚上发生的所有事件她都不会知晓其中半分真相。
只是他不曾想到出现了叶锦书这个意外,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
叶锦书则淡然应对冯氏:“算与不算,你我都说了不算,还得是我那颁布旨意的大哥说的话才作得数。而你女儿的安危,就全看你此刻的表现了。”
说到这份儿上,冯氏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仔细一观便能看出眼前这少年郎谈吐不俗,气质绝尘。
虽身着布衣,却也难掩贵气。显然那亲戚也不是攀的空穴来风,十有八九是确有其事。
几道雨流划过冯氏的面容在下颚胡须处汇集成一条小溪流,汩汩留下。
苍老的双眼被雨点击打地不停扑眨。他人也年迈,天气又寒,在雨中呆了这么久,发冠也散落了,衣衫也湿透了,这会儿正皱巴巴湿答答地紧贴着身体。
单看这光景,谁都要于心不忍。可惜霍子戚眼下怒气冲天,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而叶锦书也一贯铁石心肠。因而在场之人无一生有怜悯之心。
冯氏长叹一口气,放弃了负隅顽抗,道起了今年春天第一次见到千户顾耀祖时发生的事。
天下重归太平后,江州军营又非日日操练,士兵们泰半时间都是闲着,或是派遣出去替其他部门做做零工,或是出去采购物资,剩下的都在开垦屯田,种菜,饮马,以减少军队开支。
士兵们如此,将士也不见得多例外。无仗可打,自然军饷也大打折扣。
既说暖饱思,闲暇时候谁不想过过酒足饭饱,风花雪月的日子。更何况还是这些常年征战在外的年轻男子们。
彼时,顾耀祖才到江州卫所接手了军火营的事务,这与他来说不过是个闲差。
只是顾耀祖囊中羞涩,日子过得相当拮据。而李定达与顾耀祖结识在先,两人勾结想了个挣钱的巧宗儿。
这时,冯氏就被牵连进来了。冯氏依附李定达已久,遂也没多想就同意了这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