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皮发麻,耳边听见“哒”的一声。

“淮安候另有一样贡品,摄政王要试试么?”

“什……什么……”

宵忌呼吸粗重,聚焦视线后见到?陛下打开了个雕工细致的红木盒子,盒子里装满了血红色的玉石珠。

红玉不难得,难得的是品质通透无瑕,每颗都是鸽子蛋大小,打磨得一般无二?圆润细腻,更何况满满一盒,估计将?近有上?百颗。

“陛下……回寝殿……”

宵忌下意识夹紧了双腿,但他赶走了淮安候献上?的美?人,怎么能躲得掉另一份贡品呢?

红木盒倾倒,有价无市的红玉珠撒了出来,一些撒在矮榻上?,一些掉落在地滚到?台阶又哒哒哒滚得更远,还?有些裹上?了层透明的水渍,又被指尖推向更深处。

“嗯……太多了……”他眼睛发红,闷哼的声音也在发抖,像只?被狠狠欺负了的兽王,低下高高在上?头颅祈求生机。

成?佑从桌面?上?端起酒壶倒了杯酒水。

她对酒兴致缺缺,淮安候带来的第三样贡品总不能浪费。

于是,美?酒自然赏赐给了摄政王。

酒杯抵在唇边,他仰起头饮入口中,在刚要咽下时被捂住嘴要求道?:“一直含着。”

……

淮安侯的母亲曾做过先帝的乳娘,若是放在民间,陛下应当称上?一句叔叔。不过放在天家可没?有这说法了,淮安候早些年也是个征战沙场的人物,只?可惜战场拼杀伤了腿骨,伤好后走路也是微跛,路走多了不行?,走太快也不行?。

残疾的将?领,如同不能站起奔跑的战马。

注定和战场无缘。

先帝顾念他劳苦功高,封了个侯位卸甲修养,他也并?不自怨自艾,该做什么做什么,乐得逍遥,这次进京,名为献上?供品,但真实目的,宵忌很清楚。

从带兵闯入相府起,他安插在蓝弈身边的人每日都有消息传回。

虽说不至于说过什么见过什么都了如指掌,不过与陛下有关的信息,他从不会放过。

他每日几?时入宫几?时回府,他和陛下在哪见过面?,还?有……他几?次会见楚钊。

淮安候入京,蓝弈今天约的人便?成?了他。

“先帝让我?从军,给我?侯位,陛下是先帝仅剩的血脉,若是用得到?我?,我?定义不容辞。”

听他说完这句话,蓝弈拱手行?礼:“侯爷大义,蓝某许诺,所商之事若有万一,全是蓝某一人之责,绝不连累侯爷,若是成?功,日后但凡蓝某能做的,定然……”

淮安候抬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