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背后的宵忌“唔”了一声,声音很低沉。

事已至此, 脚趾长点就长点吧。

成佑从来?不追求完美?, 相反, 对能偷懒的事她?绝对不会抬手干。

现在墨迹没干,她?完全可以擦一下再重新画,但她?没有, 而是将握住笔的手抬到宵忌唇边, 把蘸墨水的笔换成蘸朱砂的笔,用?红色朱砂为这副《小鸡飞天图》做最后的题名。

成佑。

潦草的两个大字, 艺术效果和阿不张牙舞爪的毛毛虫不相上下。

恐怕全天下也只有她?这个创作者会引以为傲地点点头,赞上一句:“还?不错。”

坐在桌子上的宵忌面色涨红, 额头和鬓边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刚要松口气便听她?补了一句:“墨什么时候干, 你什么时候动。”

成佑躺回椅子上继续翻游记,语气冷漠得和交代公?事一样:“笔也不许取下来?。”

宵忌顿了顿,有些犹豫的看着她?。

她?手中的游记翻了一页又一页,静谧的房间内只有轻微的翻页声,专注得连半个眼神都没再给过对面的摄政王。

被故意忽视的宵忌叼着笔杆,含糊不清的小声道:“陛下……”

成佑依旧没抬眼,只用?食指在唇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宵忌落寞的垂下眼睫。

宣纸吸水,作画写字不多时便能干透,可陛下这次的画只能等待慢慢晾干。

当然,保持一个姿势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为难的是自己这副样子,青天白日,御书?房重地,当着陛下的面,太不合时宜了。

若早知道,方才陛下问要不要再赐他一幅画时,他应该稍稍斟酌的。

宵忌如是想?,想?了两秒又摇摇头。

不,哪怕是再三斟酌,他也根本不会拒绝。

他缓缓抬眼,视线从陛下捧书?的手指滑到利落的下颌线条,再继续往上,最终落在一点颜色寡淡的唇上,仿佛隔空被黏住一般,落在上面便移不开了。

咕咚,他喉结滚动,一丁点未能及时吞咽的津液从唇角溢出,他想?舔走又苦于不能弄掉笔杆,只能耳根通红的唤道:“佑郎……”

这是他和陛下间专属的称谓,在耳鬓厮磨时情不自禁地称谓。

宵忌对情爱是头一遭,有些地方缺乏些经?验,但他熟读兵书?善于用?兵,在制定战术上极其懂得随机应变,而且悟性很高,不过几次他便发现陛下对这个称呼很……敏.感。

果然,叫出口后,陛下放下书?往他这看了一眼。

“不许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