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行走间,听见打?板子的求饶声,吓得宋荔心惊肉跳。
经过拐角,前方的光线豁然开朗,宋荔才走出?阴影,那?皮开肉绽的声音就在眼前,木凳上的犯人手脚被人捆着打?,后背密布森森血痕,正吃痛求饶……
捕捉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陆承侧过脸庞,对上宋荔清凌凌的眸子,苍白如纸的面色,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的将浸了鲜血的双手背到身后:“你怎么来了?”
宋荔:“有个熟人被关押在牢里,我想过来看看她。”
陆承回忆了下:“似乎有这么一回事,是春风楼的一个粉头的亲兄死了,白日里有人见过他们起争执,被列为嫌疑人。”
他喊海峰带她去?关押兰心的牢房,自个儿到木盆前洗了把手,洗掉血污,不满道:“这个杜远,有人来了牢房,也?不晓得通报一声。”
由捕快带领着一间牢房前,海峰识趣离开:“你们聊。”
早在听见脚步声,卧在角落草堆的兰心便注意到这边,见到她,顿时?眉毛一耷,委委屈屈呜咽:“呜呜,宋荔,我没有杀人,那?是我亲哥哥啊,我怎么可能杀他?”
宋荔放下食盒,从里取出?一碟碟吃食:“你先吃点东西,慢慢跟我说。”
牢房里只有馊饭馊菜,粗糙难以下咽,跟泔水似的。
兰心平时?见惯了精细米面,哪里吃得下,此刻见了宋荔带来的饭菜,粳米饭,猪肉片炖白菜豆腐,平时?看也?不看的肥肉片,与狱中泔水对比,仿佛山珍海味般。
兰心见了宋荔比见了亲父兄还亲,飞快扒着米饭和肥肉片,吃得满嘴流油。
饭后,兰心将事情经过缓缓道来:“白天兄长?问我要钱,我身上的银钱都给?了父亲,只有二两银子,全部拿给?兄长?,他嫌少,又给?我介绍单生意,叫我去?卖,反正我也?在春风楼是卖身,给?他赚钱也?是卖……我一直以为兄长?疼爱我这个妹妹,原来兄长?从前说做生意赚钱了赎我,都是哄我的话。”
说到伤心处,她痛哭哽咽:“我们大吵了一架,后来我让丫鬟回春风楼,去?了西边赤河散心。看天色晚了,准备回去?,路上被捕快们捉住,才知晓兄长?溺死在河里。就算他不是人,也?是我的兄长?,我哪会害他,宋荔我真的没有杀人,你同陆捕头替我说说话,我真的不想呆在牢里,这里有老鼠的。”
简单了解情况,宋荔问:“从赤河到你兄长?家步行要一个时?辰,路上可有人证,如果能找到替你作证的人,自然能帮你洗脱嫌疑。”
兰心用袖口擦拭着眼泪:“我当时?心情不好,刻意避开了人,从小道过去?,没有注意这些。”
宋荔如实说:“我与陆捕头不熟,没法替你说情,之后等府衙的仵作验尸结果出?来再说,如果不是你做的,府衙会还你一个清白。”
听见身后沉稳的脚步声,宋荔心知探望时?间差不多了,匆匆收拾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