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忾,气定神闲指挥周采茆给自己夹了块鱼头放进碗里,又喊小姑娘名字,指着碗里头面无表情问她:“看看这是什么。”
那边笑嘻嘻转头一瞧,立刻垮了脸,两腿直蹬跳下地,闷头撒丫子跑掉。
秦臻一头雾水,望向沈倪:“她怕鱼头?”
沈倪笑着回答:“不知道啊。”说完又把鱼头扔进渣盘,继续吃饭。
“屁嘞。”周采茆揭他底,“上周在院子洗车的时候,沈倪跟你说话她不是老插嘴吗,完事之后沈倪就把人家拉到一边,虎着脸吓唬她说自己最爱吃小孩儿,会像我爷爷吃鱼头那样,用姜蒜辣椒爆香,然后吸掉她脑子。形容得绘声绘色,我听听都吓出一声汗。”
秦臻笑起来,冰凉的手掐了掐沈倪脖子,倒也没责备他,只说:“小心人家妈妈找上门来。”
沈倪拧着脑袋咳两下,心里冲周采茆冷笑一声。
这顿饭没杨素管,沈倪竟仍然坐得规规矩矩,才一会儿功夫小半碗白米饭都下肚了,就连同桌的老太太都不禁夸赞小倪今天特别乖。
事实上他倒不是胃口好,只是一门心思忙着盘算,上菜前他打听过了,最近的地方的确可以骑车骑马,南方冷天也不刺骨,只要慢一点不迎着风吹,也不会面瘫。肖跃又告诉他某处有片空地改垒球场,出太阳可以晒,没有的话就运动,问沈倪要不要一起去,他可以免费教学。沈倪这是头一回被肖跃主动邀约,心里还有点受宠若惊,但考虑到正事要紧,还是拒绝了。肖跃噢一声,又冷脸转一旁去。
一顿饭愣是吃不安生,秦臻正给沈倪剥虾壳,杨素又过来叫他,说秦世华那桌在恭喜他爸翻译的一套小说年后出版,让秦臻过去陪着喝两杯,大年节里头,意思一下。
秦臻当然是要过去的,然而换桌的最终结果就是,让沈倪深刻领悟到老话常讲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沈倪这边差不多走得空掉,只他还孤零零歪坐在那里,磨磨蹭蹭数甜糯米粒数打发时间,秦臻那边也多少有了些醉意,往卫生间去的路上经过沈倪座位,还顺手呼噜他圆溜溜的后脑扫一把,又瞧见沈倪一脸诧异的转头,就伸手搭在椅背上,微屈身子姿势别扭地凑到沈倪眼前讲话,脸都放大一倍整,秦臻问他:“你怎么没跟我妈他们出去看草药。”
沈倪被莫名其妙喷了一脸暖乎乎的酒气,觉得有点好笑又气人,抬手将秦臻推远些,“我等你一起回去,你快去忙你的。”
秦臻点头走开,沈倪才苦着脸撑下巴,秦臻这种程度,可能风一吹就左脚打右脚了。勉强往好处想的话,大概是酒后吐的只要不是胡话,那就是真言吧。
外头出了太阳,多走两步还能感觉到脸上暖乎乎,沈倪给秦臻搭了把手往回走,落在他半步后头,两人就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去,先前被沈倪吓唬过的小女孩还抱着娃娃坐在门口长凳上,看到沈倪又是害怕又是气呼呼,立刻就抓了把盆栽里的小石子扔他,小姑娘力气挺大,沈倪偏了偏肩膀,还是砸到胸口,泥粒也溅了几颗兜进围巾里头,沈倪抖了两下,秦臻有点生气,厉声转头叫小姑娘名字,“不许打人。”
小姑娘明显被唬住,不开心的瘪了瘪嘴,倒是沈倪冲着人家笑笑才拐弯进楼道,空气里还弥漫着才做过卫生的消毒水味道,沈倪深吸了一口,竟然觉得意外地好闻。
肖跃站在三楼阳台正巧看完全过程,忍不住嗤笑,“幼稚。”
沈倪当然是不知道自己被人嘲笑了的,他忙着把秦臻领回房间安置躺好,又拧了张面巾递过去。秦臻接过展开,扑在脸上,声音从底下瓮瓮地传出来,他问沈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沈倪不解。
秦臻解释道:“我看你这几天跟我说话也心不在焉的,又不像是发脾气,想买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