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十七僵硬站在那里,直到段天边出声才回过神,盯了她几秒后,一言不发地快步走到电视柜前,扯掉了插头。
房间顿时变得安静,段天边手里握着遥控器,连气都懒得生,冷眼看他发疯,“你有病?”
十七背对她站了好一会儿,等回过身又恢复正常,仿佛刚才做出那些举动的不是他,没回应段天边的话,微微垂下眼,心平气和地抬手碰了碰出门前放在床头柜上的果汁,问,“不是最喜欢这个,怎么不喝?”
他刚说完,就见段天边的表情一下变了,变得防备,又像是怕他猜到在想什么,抿唇别开眼拒绝,“……我不喝。”
十七手顿了顿,垂眼看她几秒,不算诚恳地开口:“我没别的意思。”
他这样说,嘴角却往上翘了翘,眼里冒出轻微的笑意但并不明显,段天边怀疑他在心里笑话自己,刚想质问,那只手又突然捏了下她的耳垂,“你这里有颗痣。”
“好小。”
他捏得不轻不重,声音又低又软,只可惜段天边如今心硬得很,早已不吃这一套,不客气地打掉他的手,“陈虎人呢?”
这是他们上床前就交换好的条件陪他一晚就放过傅子琛。
在窗台接吻的时候,在床上让她再吸一点催情剂的时候,在沙发上逼她说爱的时候,他答应段天边,会让其他人来证明傅子琛没事。
十七收回被打开的手,慢吞吞直起身望向她,“啊,他说他没空。”
段天边顿了下,扭头,“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十七和她对视,用那张看不出丁点撒谎痕迹的脸,说着可信度不高的话,“我找过去的时候才知道他临时有事,暂时回不来。”
段天边盯着他,“你鬼扯什么,他不是你手下的人?让他过来还不是你一句话?”
“他只是帮我做事,又不是签了卖身契,哪儿能随叫随到。”
十七背靠着墙,手半插在口袋里,摸到那张从栾鸣手里“抢”来的照片,指腹一下一下慢慢拨划着边沿,“更何况要是真动了傅子琛,你岂不是要杀了我?”
他说完,又在段天边不信任的目光中,很短暂地,灰心丧气地笑了下,“我怎么敢。”
有段时间不见,他头发长了些,或许是在回来的路上淋了雪,原本利落往后梳的头发凌乱地落在了额前。
温热光线下,没了先前凶狠偏执的样子,也没再耍那些温柔的花招,神色竟比之前任何一次看上去都要更平静。
段天边不知是信了十七说的话,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无言许久,竟真没再继续追问。
他们的对话就这样奇怪地终止在这里。
之后一周,他们见面的次数变得很少,十七好像突然忙碌起来,不再频繁出现在段天边面前,也没再用锁手铐将她困住,除了不能出门,吃穿住上比段天边自己在家里提了好几个档次。
每天都会有佣人过来为她送食物和一些生活用品,有次段天边专门在门口蹲点,有人进来她就立刻往外探头,一下就跟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对视上了,那身肌肉穿着西装都遮不住,其中一个脖子上还有奇怪的纹身从领口伸出来,一直蜿蜒到脸侧。
准备关上门的保镖:。
差点被夹断头的段天边:……
打消出去的念头,段天边的时间越发无聊,日夜待在房间里,便能发现很多之前没有注意的事情。
比如送进来的食物并不是每顿都很好吃,偶尔会有造型奇怪的三明治,或者朴素的番茄蛋汤加入进来,她有时会吃,有时碰都不碰。
又比如电视机里的频道突然变少很多,只能找到综艺、电影、动画这三种类型,连一条关于时政消息的插播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