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半小时前她还跟傅子琛坐在一起,轻快得仿佛任何事都能船到桥头自然直。

不过才半小时。

没看到自己预料中的反应,十七心底越发躁郁不耐,忽地抬手用虎口捏握住她的下巴,几乎是强迫性地让人转过脸,看到她眼角的泪痕才松了松劲,随即又冷着脸用拇指粗鲁地抹开,“哭什么。”群一一霊3七溜吧2,1

段天边已经懒得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又是从哪里调查了关于她妈妈的事情,闭着眼,有些疲惫倦怠道:“你又骗我。”

他手一顿,憋着一股狠劲似的杵在那阴沉沉地盯着人,喉结梗动,不肯承认,也不肯低头,“是你自己找来的,我没骗你。”

段天边唇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觉得他这话说得真是义正言辞。

说到底,那张请柬是经谁授意送来的?傅子琛是谁让人引开的?路是谁让人带的?门是谁让人关的?费这么大功夫,算计得弯弯绕绕,就为了那句“知道错了”和“不会再骗你”。

仿佛谎言不是他亲口说的,便绝不能算到他的头上。

段天边一时竟不知道应该骂他死不悔改,还是夸他懂得另辟蹊径,只觉得这桩桩件件都荒唐透了,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甚至开始荒谬地猜疑,栾家这场所谓的寿宴,到底是为了谁大肆宴请的,迟迟没有出场的那位主角,究竟是栾老爷子,还是眼前这个人?

她缓了好一阵,才郁郁开口,“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让你这么不甘心,非要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才痛快,才满意?苏源……”她说到这个名字停了下,终于睁开眼,时隔数月重新看向眼前这张被自己刻意忘记,刻意模糊的清俊面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镇定,“十七,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们早就结束了,别再发疯了。”

“结束?”

十七慢吞吞地念着这两个字,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说话的语气却像是正在将这两个字恶狠狠地嚼碎,竟也忍着脾气没否认,直起身,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噢,想起来了,是分过一回。”

他承认得这么爽快,倒是让段天边一怔,含着泪疑惑又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样。

随后便听见这人仿佛真的不懂原因似的,居然若无其事地跟她讨价还价,“可我看别人谈恋爱,分了不都还有复合的机会?你跟那个程泽都能分分合合这么多年,凭什么到我这里就不行?就没有?”

“段天边,你不公平。”

段天边简直要被他这种自顾自的强盗逻辑气笑,无声地“哈”了下,自嘲道:“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十七看着她这幅提不起劲也不愿跟他吵架的样子,脸色越来越冷,半晌下巴微抬,“是。”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