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有仇啊?”

“如果是,我和你道歉行不行,求你别故意恶心我了,行吗?”

程泽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临到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一种从来没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神情看着她。

回来的当晚,段天边就发了高烧。

她这些年很少生病,除了十年前因为淋了一场大雨,烧得脑子差点坏掉了外,几乎连感冒都没有过。

一开始她根本没发现,只感觉头很晕,想着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她觉得很热很累,胸口闷得发慌,身上黏腻腻的裹着汗。

梦里又在下大雨了,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脸上、身上,又酸又痛,鼻尖甚至闻到了泥土特有的淡淡腥味,让她觉得有些反胃。

她隐约知道自己在等人,但又不知道是谁。雨下的太大了,砸得她很疼,她想到底是谁让她等这么久,好烦啊,不想再等了,可双脚仿佛被钉在原地,动也动不了,她又想,是不是这个人已经走了,所以才一直等不到。

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雨幕里喊她的名字,好像很着急,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在她脸上摩挲,很快又离开。

她不舍得,想重新贴上去,结果一动脖子难受得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没事,没事,医生马上来了……”

梦里有个人抱着她,语气很温柔,两片柔软的东西贴在她脸颊轻轻触碰。

段天边想睁开眼,可眼皮没力气根本掀不动,喉咙又干又疼,她说不出话,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嘶哑的,慢慢的,又跌入摇摇欲坠的梦里。

等她醒过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苏源半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她右手被他握着,因为握得太久都渗出了汗,身上却很干爽,睡衣也换了一套。她的左手背上还插着吊针,床边放着个折叠吊瓶架,挂着三瓶水,现在只剩下半瓶了。

她很轻地动了动,结果苏源立刻睁眼看过来,眼底的紧张都快溢出来了,见她醒来愣了下,随即放缓了语气低声问,“想喝水吗?”

段天边“嗯”了声。

苏源在她后背垫了两个靠枕,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水壶倒了一大杯,贴在唇边试了温度,一点点喂她喝了下去。

等她喝完,苏源帮她擦了嘴角,又凑过去亲了亲,这才低头拨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