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啊,对,揍他,揍他,揍他,啊啊啊啊啊啊啊!”

隐藏在边境三不管地带的地下拳场灯光夹杂着火把,昏黄而热烈。虽然今天全部是人斗,没有更为血腥刺激的野兽,也并不影响赌徒们的热情,看台上的叫喊声山呼海啸,几乎要将整个舞台淹没。

而一墙之隔的通道上,拳场的老板正卑躬屈膝地将贵宾送往包厢观战。说到这位老板,能够在三国交界之地开办这样规模的非法生意,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他与三国政要权贵皆有私下里的往来,替人走些见不得光的账,办点儿不方便动手的事,互惠互利,颇为吃得开。即便如此,他也不甚清楚自己身前这位带着面具的贵客的真实身份。或者说,他有大体的猜测,却不敢探究过深。这点儿察言观色的脑子还是有的,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安全得多。

这位爷每每出手阔绰,不论输赢,只赌个开心。兴致上来了,偶尔自己下场玩两把,身手比他养的金牌打手还要利落狠辣,经常出其不意让他转得盆满钵满,简直就是财神爷加吉祥物。这样的贵客,捧在手心里贡着尚且嫌不够。

只是可惜,贵人莅临的次数并不多。

老板卑躬屈膝:“爷,您这边请儿,您可有一阵子没过来了。”

“嗯。”宋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讲究的金丝银线织就的面具服帖地挡在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来。

今年是他父亲总统任期的最后一年,筹谋连任,竞选如火如荼。国内反对党兴风作浪,两个乌烟瘴气的邻国借机推波助澜,几乎没有一天消停日子。年初他刚刚就任高位,正立在风口浪尖上,常年处于高度曝光之下,一字一句一颦一笑都在计划之内,不可谓不疲惫压抑。即便他早就习以为常,但时间久了,燥郁缠身,总要找渠道发泄。在国内,他必须循规蹈矩滴水不漏,这里几乎是他绝无仅有的发泄途径。毕竟,骨子里带着的嗜血因子,愈抑制愈躁动,总要抽空放出来遛一遛。

“最近来了什么新鲜玩意吗?”唯一跟在宋晟身后的,是他的贴身助理兼首席保镖匡舟,也是他四年前从这里带走的拳王。彼时,操持地下拳场的还是现任老板的兄长,也是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仙人。

“再新鲜,在二位眼里恐怕也不够看的。”老板十分懂事,当年捏在手里的印钞工具,机缘巧合平步登天,若是人家有意回避,他一定就当什么也不记得。但既然匡舟一直谈吐随意,那么怎样在不牵扯旧日恩怨的基础上,又表达出亲密一层的关系,话术自有讲究。“人是再找不到惊艳的了,这两年只能在兽上下工夫。这不,我们大当家的去非洲狩猎,三个月没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喂了大草原的狮王。”

“那不能,”匡舟打趣,“大当家的闲云野鹤,三五年都不露一回面。准是借口打猎,实际风流快活去了。”

“有道理啊,”老板做恍然大悟状,“敢情就耍我傻小子替他卖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