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殊仿佛没听见游弋的话,眼见沈溪流漠然的眼眸没有任何变化,他气笑了起来,伸手强硬地把沈溪流从病床拉扯下来,拖到窗边:“想死?那就从这里干脆点跳下去吧!”

“沈溪流,做错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糕,现在还想要用自杀逃避一切吗?”

“既然想逃避那就逃避吧,之前想着咱们好歹亲戚一场,你又是个小辈,搞出这种事情,我不能不管,所以才累死累活地满世界到处跑去求人。不过现在你想要自杀了,那就没必要再管了,赶紧去死吧!”

“本来就是你搞出来的烂摊子,你死了正好。我不知道易鸿立是说了什么,才把你刺激成这个鬼样子,我也无所谓,去死吧,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沈云殊笑容阴冷,“我看祁厌那情况也挺糟糕,你先死一步,明年我就去帮他收尸,说不定念着亲戚关系,我还可以强行给你们结个冥婚。”

“怎么样?高不高兴啊?你要是死了,我正好可以成全你。”

“!”

沈云殊这话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让死气沉沉的沈溪流蓦地抬起眼睛,死死盯着他,声音沙哑难听:“你别去折腾他了!”

“别说那么搞笑的话。”沈云殊弯腰,眯眼直视沈溪流晦暗的眼眸,“是你在折腾他,不是我,懂吗?”

“……”

沈溪流的瞳孔微微颤动,一瞬间好像又沉寂了下去。

“沈溪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愚蠢了呢?”沈云殊松开他,看着沈溪流踉跄地摔倒在地,后颈的绷带隐隐渗透出血丝,明明已经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仍然不见伤口愈合。

“你现在折腾自己,是在折磨自己,折磨关心你的人,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蠢事?”

仇者快亲者痛的蠢事向来不是他们沈家人会做的。

“我话就放在这里,要死就死得干脆点,也死得漂亮点,我刚才不是和你开玩笑,你死了,我不会再帮祁厌一点。”沈云殊转身离开,声音凉凉地道,“反正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估计也活不过这两年。”

“你就先死吧,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沈云殊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或许对祁厌有那么些愧疚,但绝对不多,愿意做到这一步,更多的是考虑到沈溪流。

“表……表哥,你没事吧?”游弋小心翼翼地上前扶住他。

沈溪流没有推开他,目光却遥遥地看向窗外。

游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神色一紧:“等等,你该不会打算?”

“……”

沈溪流没有说话,他回到了病床,依然沉默着,脸色惨白得可怕。

他不能死的,起码现在还不能死,否则沈云殊一定会说到做到,继他之后,继续去祸害祁厌。

所以,还是让他这条烂命继续活着吧,最少也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保护好祁厌,不能再生出任何事端,尤其是那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祁厌知道……

……

“沈所长,你知道易鸿立对沈溪流说了什么吗?”

这是祁厌第一次拨打沈云殊的电话,他知道沈云殊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

“不知道,我也在调查,不过也许和我那愚蠢的妹夫有关系。”沈云殊的声音很随意,“易鸿立和沈溪流的嘴太严实了,我们沈家的老大已经在调查,多少有点端倪,等知道以后,我说不定会看情况转告给你。”

“……多谢。”祁厌沉默半晌后说道。

沈云殊说:“别急着道谢,我说了是看情况,很有可能不会让你知道。”

“还有,易鸿立不会死刑,溪流帮他找了张律师辩护,你知道吧?”

祁厌说:“嗯,我朋友已经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