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被推开,男人的衣袂溢出一截银灰色的燕尾领,他用方帕擦拭着手指的水珠,若无其事靠近桌子,“好看吗。”
我仓皇撂下,“什么乱七八糟的。”
“哦?”他眉目含笑,“比梁太太珍藏的报纸和碟片如何。”
被揭穿私密的我火冒三丈,“你放屁。”
他重新捡起我没读完的那本书,“你买的时候,我无意撞见了。”他顿了一秒,“叔嫂幽会,我也喜欢这一章。”
我脸色骤变,“你骗我。”
他从第二十七页往后翻阅着,“梅江路的报亭,在法制时报那一栏,专卖老顾客的,红唇、丽人、轶闻,梁太太是他的首席贵宾。”
他笑出声,学着我轻声细语的腔调,“三月二期的我有了,四期的呢。”
我五雷轰顶傻在原地,他记得的一幕幕,我全然无所知,我回忆起印象里的初遇,他乘破晚的月色而来,黄昏瑰丽的霞淹没在天际,他洁白如雪的毛衣纤尘不染,他捂住偷听败露的我,圆润的指甲拂过我下颔,姿朗倜傥,玉璧无瑕,一股与世无争的仙风道骨之气。
而林焉迟在我对他不认识时,掌握了我全部不堪启齿的历史。梁钧时不晓得,严昭亦不晓得,他一清二楚。
我怒极反笑,“你这变态。”
他合住春宫图,塞进抽屉里,“偶尔变态,是有乐趣。”
我咄咄逼人,“你跟踪了我多久。”
他若有所思,“你嫁给钧时多久。”
我身子险些软了,“五年。”
他拉长尾音哦,我竭力控制着,“你也跟踪了五年?”
林焉迟蓦地正色,“逗你。”
他系着西装的纽扣,我伸手摁住,娇憨的春情浮现在面颊,“有约?”
他垂眸审视一反常态的我,“勘察店铺。”
我撕扯着他才抻平的衣襟,“有堂主保镖,何必你忙。”
他戏谑而略有冷漠的打量我,我莫名火烧火燎,“是躲我吗?”
他眉梢眼角玩味十足,“为何躲你。”
我伶牙俐齿讥讽他,“林局长担忧我生吞活剥了你呀。”
他无所顾忌大笑,“你大可试一试。”
我灵巧钻进他的扣眼,“战场枪林弹雨,你面不改色,有些男人生来血性,不畏生死,可床笫的欢爱蜜糖,才是销魂蚀骨的慢性毒药。你唯恐自己折损在这上面,所以”
我扒着他无一丝褶皱的西装,当我连他的衬衫也解开后,他意识到我的企图,微错愕制止了我,“梁太太什么意思。”
我踮着脚,“林局长猜我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