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焉迟默不作声系好纽扣,遮盖住污迹,“陌生人。”
下属说,“我将对方约在了唐宋府。”
林焉迟说唐宋府以后不去了。
下属问为什么。
他拨开交叠的枝桠,“暴露了。”
我扯着秘书胳膊,“唐宋府是什么地方。”
秘书说是乐器馆。
我出乎意料,“隆城有这么雅致的场所吗。”
“唐宋府格调不赖,但达官显贵光顾少,茶水不如红楼,享乐不如大型的花场,菜式比望江楼也逊色,位高权重的人讲究口腹之欲、环境排场,唐宋府是空有其名,很惨淡。”
我百思不得其解,“没客源经营的盈利呢。”
秘书也诧异,“唐宋府有七八年的历史了,员工服务和地段租金是不小的开销,入不敷出屹立不倒,确实古怪。”
我脑子里猛地闪过可怕的念头,“查,掘地三尺的查。”
“许董事有目标吗。”
我攥着一枝桃花,撕成粉末,“查官家。”
秘书大吃一惊,“您怀疑林焉迟和政要往来,借东风兜着曾纪文?讨好他顺理成章继承曾纪文的产业。”
虽然严昭笃定一只脚踏在乱世纷争的林焉迟,没胆子堂而皇之以身试险,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但权钱的魔力本就能迷失本性,越是深谋远虑的睿智之人,越容易在歧途堕落,一旦一念成魔,是无法阻止的。
我心不在焉绕过蜿蜒的羊肠小路,“林焉迟有十三年国际维和的生涯,他明目张胆效劳曾纪文,上面的人风平浪静,不荒谬吗?”
“您言下之意是他另有一重背景?”
我拐进垂花门,站在石雕的屋檐下,凝视和我相反方向离去的林焉迟,纷繁的落花像一幕帘,将他困顿在如梦似幻的其中,神秘又清冷。
045着迷(上)
曾纪文踌躇满志设下的筵席,是他奏响扶持林焉迟崛起的第一炮,对他这艘船的商贾官宦而言有益无害,钱财的诱惑度,能让佛变魔。对我,甚至严昭,是晴天霹雳,林焉迟的道行不逊色梁、严二人的老谋深算,精于隐忍,曾纪文更有半辈子拼杀的根基,他若倾注全力,天翻地覆指日可待。
“李秘书。”我返回宴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林焉迟,“通知檀府我的司机,在隆城着手,你负责侨城,我要详细的内幕。”
“许董,侨城是严昭的地盘,他的间谍众多,神不知鬼不觉查,是天方夜谭,大张旗鼓他会晓得。”
“避开赌场,花场,他的人就无用武之地了。”我刚开口,被一旁突然出声的曾纪文打断,“焉迟,桃园新开的黄桃,你瞧了吗。”
林焉迟斟酒动作一顿,他似笑非笑,“义父清楚我去赏桃花了吗。”
“在奎城六十平方公里的金府区,微小到劈砍了一条树杈,我也心知肚明。”
我面不改色饮酒,林焉迟很恭敬说,“自然,我的事瞒不过义父。”
“梁太太,岳阳楼的白桃是最好的,我命令手下取籽,你无论栽种哪里,它都能向阳而生。”
我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自喻顽强的白桃,我嗤笑,“曾老板有心,不如送我一株移植,枝繁叶茂的那么多,我何必要籽呢。”
他晃悠酒杯,“常言道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梁太太不亲自培植,会明白自不量力的道理吗。”
他放肆大笑,我脸色消沉了几秒,敷衍着一同笑,男人天下我应付得很吃力,曾纪文与我因为八仙宝不欢而散,彼此连表面的和谐都懒得维持,幸而很快结束,龙达的高层跟随我离开酒楼,我叮嘱他们务必投入百分百的人力物力,将奎城看重的项目运转起来,以免夜长梦多。
我说罢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