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有得必有失。愧怍在作祟,相处中会摆出短暂的低姿态,忍让取悦,来慰藉背叛的耻辱感,譬如我对梁钧时。
常常听家庭主妇抱怨,男人举着出差的幌子嫖妓,自己这辈子只睡老公太亏了,纵然他赚钱糊口,两性在床笫的企图上是平等的。各色的雄性物种有各色的滋味,精壮的猛男是鱼肉,解饱;英俊的熟男是海鲜,解馋;清秀的型男是水果,解腻;稚嫩的少男是糕点,解天性,母系的天性;因此集勇猛、温存、美色皮囊于一身的男人,足以令所有女人疯狂。
和严昭我的确是快乐的,上瘾的。他于我而言的吸引,像地狱之火,天雷洪荒,山崩地裂。我有多放肆沉沦,就有多臣服梁钧时,屈服这段我依赖的崇拜的婚姻。我更体贴乖巧,惟命是从,妄想虚化我亲手打碎的忠贞,我变着花样逢迎他,我甚至尝试在书房窗台他没用过的去竭尽所能讨好他,他爱我的纯情,我给他纯情唤醒他,我将严昭赐予我的崭新的,用其他方式归还我的丈夫,作为妻子的补偿。
可不论我如何卑躬屈膝,殚精竭虑,我面对他时,总心虚无力,回不到严昭出现前的感觉。更恐怖是,最初的懊恼崩溃在一次次忘乎所以的痴癫后,淡薄了许多。它的冲击越来越渺小,以致我明知故犯,一再过错,出轨踢出了我认知中了不得的舞台。
一方的独守空闺,一方的打拼,和谐之余无形阻隔了一扇屏障,人是欲望的奴隶,在色欲、钱欲、权欲的三方锉磨下,单一追求其中的一欲,产生分歧而不合拍,所谓情比金坚,矢志不渝是多么荒诞,这世上不存在无私的夫妻。
婚外恋和死守围城,皆是劳心劳力的拉锯战。
我心不在焉插着池底的淤泥,偶尔插偏颇了便懒洋洋的拔出划着圈,他聚精会神握着我的手捕捉礁岩海藻夹缝的鱼,“喜欢蓝色的凤尾吗。”
我不吭声,一缕缕择着缠在他钻石胸针的发梢,像水,像柳枝,寸寸柔肠,寸寸旖旎。
他的唇徘徊在我耳朵,“凤尾养在浴缸里,梁夫人玉体横陈的时候,它在游着是不是很诱人。”
我腔调无波无澜,“严先生最成功的一条鱼,是我吗。”
他攥着杆子的手背青筋凸起了一厘,我冷嘲热讽打量搁在岸边的木桶,“严先生精通各类鱼的习性用途,鱼是畜生,它没脑子,没背景,唯一的优势是矫健,江洋浅滩来去自如,撒饵的人却无能为力。”
我顿了半分钟,“你连鱼都能俘虏,何况是有七情六欲弱点软肋的人呢。”
严昭沉默了半晌,脸色毫无起伏,“梁夫人想表达的意思。”
我撩着额头凌乱的碎发,“难得糊涂。事事斤斤计较,非要刨根问底,甭说情夫偷欢,即使相濡以沫的夫妻,挖掘太多不堪启齿的内幕,一笑而过泯恩仇的有谁呢。”
我挣扎出他腋下,“知道你女人和我说了什么吗。”
他拨弄着新上钩的鱼鳞,“哪个女人。”
我意味深长瞥他,“严先生有几个。”
他指尖动作又快又准,带一丝玩味挑逗,“梁夫人算吗。”
我手肘搭在他肩膀,幽兰的气息喷吐他下颌,“她说你因为钧时的缘故,对我感兴趣。”
严昭云淡风轻嗯,“你认为呢。”
我所问非所答,指腹若无其事蹭掉钢叉的棱角,“严先生狩猎它,赔了多少道行。”
他垂着眼睑注视我,“一分。”
我莞尔,“那我呢。”
他不回避也不慷慨,“会多一点。”
032 春宫图(下)
我故作恍然,“严先生戏演得不错。”下一秒我莫名憋了一团邪火,我意兴阑珊丢了叉子,“不抓了,没趣。”
我转身爬上草坡,坐在野花丛生的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