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昭从后面亲吻我,我虽然在镜子里目睹了全程,与如此直白暧昧的气氛仍天壤之别,他脸颊停在我的颈侧,最灼热的动脉。
像通往五脏六腑之处,至关重要的闸门。
“梁夫人,合作愉快。下一次寂寞了,我还卖。”
我醉眼迷蒙和他对视,他的侵略,他的莫测,让我产生适可而止的恐惧。
在丈夫捉奸之前悬崖勒马是寻求刺激的法则,一发不可收拾就晚了。
我喘息着缩回了胳膊,“我不买了。”
他直起身,“或许由不得梁夫人呢。”
车扬长而去,我凝望着后视镜愈发模糊的严昭,的确,羞于启齿用谎言弥补谎言欺骗丈夫的荒谬关系一旦开始,叫停是要付诸比开始还成倍的代价的。
连续加班冷落我的梁钧时次日傍晚赶回陪我用晚餐,他在饭桌上递了我一张请柬,我刚好给他碗里舀一勺米粥,我没接,也没搁在心上,“哪位太太的局。”
他扬眉笑,“局?”
我意兴阑珊,“是啊,别以为你们男人逢场作戏应酬,女人就没八面玲珑的苦衷了,普通的麻将局,太太们凑在一起打牌,比你地位高的,我要千方百计输钱,比你地位低的,我要滴水不漏防她借机贿赂我赌资,一不留神啊,就给你招灾惹祸拉帮结派了。上个月李科长的太太她侄媳妇开美容院,死乞白赖把我诳去剪彩,偷偷在我包里塞了一百万的白金卡,我才回家又折腾了一趟物归原主。”
梁钧时听得津津有味,他闷笑说,“名利场步步陷阱。这张请柬你一看会明白。”
我揭开扉页浏览了上面的字,是隆城筹备已久的万华地皮竞标仪式,这块香饽饽是狼窝里的肥肉,上百家资产在千万以上的企业虎视眈眈,以梁钧时的龙达和严昭的盛安最受瞩目,梁钧时主营船舶业,而万华毗邻南港,拿下地皮相当于扩建了码头,不仅这项生意利润高,又能无时无刻窥伺着严昭,他是势在必得。
严昭主营房产与矿产的原材料加工,万华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他无异于垄断了整个码头,拿捏了经济命脉,士气大增。与其说招标,不如说是两条路的龙虎斗准确。
梁钧时的身份需要避嫌,因此公司的法人是我,不过我不懂经商,他是真正的幕后推手,我合住帖子,“我记住了。”
他咀嚼着粥里的莲子,“有把握吗。”
我说十拿九稳。
他讶异偏头,定格在我眉眼,梁钧时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入迷说,“你似乎变了一些。”
我回望他,“胖了。”
他攥住我的手,将我扯进他怀里,毫无征兆的激情猝不及防,他迫切埋在我肩窝嗅着我的气息,灵巧剥解着围裙的束带,我身上的掐痕咬痕还未消褪,梁钧时一周没回,这痕迹说不通,坦诚相见意味着要捅娄子的,我在他耳畔说我不方便。
他一滞,很体贴控制了自己的冲动,他笑着咬我娇小粉红的耳垂,“很不巧。”
我抚摸着他的短发,“是有点。”
他深呼吸,“越来越像妖精了,变得很撩人。”
我侧目望着电视屏幕,那里面的我正拥着梁钧时,一对在外人眼中无比和谐恩爱的夫妻,我眉梢眼角真的有什么在悄然改变着。
它是中了毒的虅蔓,在地底,在根茎,在树冠,它防不胜防,又恣意顽强。
周六晚的竞标仪式,我抵达会场时延迟了十分钟,我和三四家与梁钧时有业务合作的公司高层交谈了几句,正谈论到炙手可热的标王人选时,会场的门外骤然传来一片骚动,我们纷纷看向声源,两列保镖护送着一名身型瘦高的男子从金碧辉煌的入口走进,整齐划一的黑白着装,胸襟的第一粒纽扣盘桓着无线对讲耳机,目光谨慎搜寻着四周环境,凛冽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