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2 / 2)

茅庐时,曾纪文和他不共戴天,曾纪文的狡诈歹毒,梁钧时毫发无损,他可不吃素。”

黄鹤楼的两缕青色烟雾溢出鼻孔,他腔调桀骜,“金爷,事已至此,阿吉只能自求多福,我保他多活了几天,是我仁义。我不果断送他下大狱,梁钧时的人马在阿吉和曾纪文的义子交易散货时,会直接崩了他,他安然无恙的价值,是引蛇出洞。于我而言阿吉亡命是好事,他是金爷的爪牙,我顾忌你的干将不能莫名其妙冤死,一再容留他。我甘愿冒险上钩,给足金爷的颜面,你别得寸进尺。”

“颜面?”金赞一搪桌沿,漆釉的崭新一角磕在墙壁,震得天花板悬吊的白炽灯也歪歪扭扭,“你是顾忌你自己。阿吉入境目的和你接头,白道的心知肚明吧,他挨了黑砖,你能推卸责任?严昭,你想坑我。”

严昭捻了烟蒂在烟灰缸内,“金爷多虑。”

金赞冷哼,“我晾你没胆子,我吃这碗饭的时候,你穿开裆裤满大街找奶吃呢。”

他怒不可遏迈过门槛时,阴阳怪气撂下一句,“三天,你的马子何方神圣,你有多大的本事,与我无关。我不怵你,我要一个理,你敢言而无信,我有对付你的策略。”

金赞带着二十名保镖扬长而去,阿荣凝视着他背影,躬身汇报,“严先生,卧底发来信息了。”

严昭喷出口腔内最后一团烟雾,他慢条斯理接过手机,浏览着屏幕的文字,“谁负责。”

“陈援朝。”

严昭关机丢进垃圾桶,“告诉线人,sim卡和电话都报废掉。”

阿荣在前面开路,“我提点过了,万无一失。”

严昭拾起搭在椅背的西装,他一边系袖扣一边走出包厢,有条不紊吩咐阿华,“五分钟,我要押解的详细警力名单。”

他穿梭过人声鼎沸的赌厅,我寸步不落,来时的赌桌尚有空余,半晌的工夫,填满了一沓沓钞票和港币,空气中弥漫着油墨铜臭的味道,严昭目不斜视,和阿华兵分两路,风风火火离开地下。

我窥探着他们上楼的出口,分别是东、西两扇门,阿华给我的图纸是南北出入,明显是颠倒了,我没寻觅到机会和他对质,暂时只得稀里糊涂。

我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严昭识别了他窝里始终掩藏的鹰钩,他不笃定是阿华,他可能也在怀疑阿荣或者公务上接触他的司机保镖,但肯定打草惊蛇了。幸好我有耐性,汲取被他狡兔三途的教训,没急于透露给梁钧时搜查远洋,否则不仅前功尽弃,妄图再打探严昭的任何机密,无异于天方夜谭。

奎城又下着雨,商场外台阶下的青石板流泻着水渍,在梧桐叶遮盖的稀薄月色里徜徉,我踏过深浅不一的坑洼,挽住严昭裸露的手腕。

他伫立在伞下,斑斓的光与影湮没他身躯,雨水四溅在宽大的布檐,顺延而下,淅淅沥沥虚无了这条冷清的长街。

他面颊也沾染了雨痕,我翻找着纸巾,他忽然唤我名字,“许安。”

我一僵。

下意识抬头,他瞳仁里倒映着万籁俱寂的楼宇大厦,和这空荡惆怅的子夜,“后悔吗。”

我疑惑看着他,“半月前你问过了。”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我要梁夫人的实话。”

我掏出方帕,踮脚擦拭他鼻梁蔓延的雨珠,“我有选择吗。”

他平静注视我。

“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知满足的妻子,不曾生育,依附丈夫享受荣耀风光,却加注给他痛苦,背叛,伤害。严先生清楚我所有龌龊的历史,我即使后悔,遁逃又去哪里呢。性爱和金钱都贪得无厌的我,逃到天涯海角使出浑身解数,也过不了你给我的生活。”